上面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广告。
楼道狭窄,拐角堆积了无人打扫的垃圾。
馊味儿刺鼻。
扶手生锈。
头顶的墙角潮湿发霉。
一只在夜里出来觅食的蟑螂从他脚底下跑过去。
直接踩死。
走到家门口。
门上已经贴了好几天催缴水电费的单子。
他没带钥匙,敲了也没人开。
用身份证别了几下撬动。
进屋。
踢到了散落在地板上的酒瓶子。
款式老旧的沙发边还有一滩不明呕吐物,恶臭。
主卧的门敞开,床上有个人躺着。
他明白死酒鬼爹回家了。
都不用猜,就知道是钱用光了。
阎北岸也不开灯,视力在黑暗中看得见。
他没刻意避让障碍物,时不时踢到东西。
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听到了卧室里男人粗俗的脏话,嫌吵。
阎北岸摸黑去了厕所。
在狭小逼仄的空间,脱下已经有淡淡汗味儿的t恤。
他打开花洒冲刷身体。
水是冷的。
家里没安装电热水器。
这个时间。
小区楼顶的太阳能热水早就被人放空了。
男生的下颚线流畅分明,硬朗的眉骨锋利英挺。
他习惯洗冷水澡。
水流滚过喉结,坠入腹肌,落进下水道里。
一块儿柠檬味的香皂就等于他的洗发露加沐浴露。
泡沫流淌,麦色的皮肤下是脉络分明又带着蓬勃力量感的青筋。
镜子里。
阎北岸的鼻梁划破一道口子,胳膊肘一块淤青未散。
和自己受的伤比起来。
卫构被揍得半死不活,更惨。
水流哗啦。
他还能分心想起恶毒的小少爷朝雾。
小鼻子一皱,凶得要命,每次自己大胆靠近,都会像只猫咪一样炸毛。
男生的喉结滚动。
拿出手机,显示被拒绝了第一个好友添加。
估计是睡了。
小少爷睡觉是什么样子的?
会不会乱踢被子?
像小乌龟一样四仰八叉,还是蜷成团把自己裹起来。
阎北岸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纠结这种没意义又无聊的事情。
可就是控制不住去想。
精雕玉琢的小少爷此时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做着香甜的梦。
一个小时后。
阎北岸穿深色背心从卫生间出来,下面是一条黑色工装裤。
清冷的月色洒进屋里。
桌上碎掉的相框,里面是一家三口的合照。
年轻的男人搂着漂亮妻子。
她怀里抱着尚在襁褓里的婴儿。
一家人和睦恩爱。
阎北岸把窗户打开透气,洗干净的衣服挂出去。
回到房间。
堆积杂物还有大大小小的纸箱子,里面装着老酒鬼阎良偷来或者捡来的垃圾。
地上还有某个女人穿旧的罩罩。
棉花外露,带子松垮,没了弹性。
他面无表情地把所有东西踹到客厅。
也不管制造出的动静会不会惊醒主卧的人。
床单换了新的。
阎北岸躺在没有垫子的硬板床上,双手枕着后脑。
短发湿漉漉地还在滴水。
阖上眼入睡。
客厅的灯被人打开,浑浑噩噩地吐槽。
“臭小子,回来了也不知道和我打声招呼,没大没小。”
阎良走路摇摇晃晃,衣服的领口凌乱,头发邋遢。
脖子上还有几个暧昧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