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不是在与你交换，而是要告诉你他的决断。也不是要闵氏站在中间、不痛不痒地游走在两方之间，而是公开声明对王氏的讨伐之意、带领氏族派的风向。”

“平叛蓟州的兵变、要从凉州调兵，你若是还如从前、敢在军中动手脚，也将被视为对皇帝的悖逆。”

柳元培坚定地看着又惊又怒的闵止微，眼神如同三尺寒冰。

“闵止微，你知道你和王崇山像摆弄棋子一样、与外族联手、引发的蓟州大战，一共死了多少兵士吗？”

“你知道当年凉州军换驻到蓟州的兵士有多少吗？你知道活着回来的又有多少吗？”

“你知道、你凉州如今近五成以上的平民，都与当年死在蓟州的兵士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吗？”

不止是闵止微、他身后的闵清昉和闵清水、也在这一连串的质问中僵住了。

闵止微头一次，不可抑制地表现出了惊恐的颤抖。

他不知道。

“你恐怕不知道吧？因为你和王崇山，从来都自私自利、罔顾人命！根本不会在意卷入其中的牺牲品有多少、那些牺牲品又是不是和你一样、曾经有血有肉、活于世间的人。”

“可是世人并没有忘记，失去亲人朋友的痛苦、是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如果是像英雄一般抵御外族而死、尚可化解心中之痛，可若是被自己人出卖而枉死、又有多少人会意难平呢？”

若非是大局所迫、为挽救更多还活着的人，柳元培都想亲手手刃闵止微。

“死去之人的妻子会咒骂每一个出现在街上的闵氏族人，他们的孩子会不顾代价地报复和讨回公道，他们的老夫老母、哪怕衰老无力，也会为自己惨死的孩子、撞死在你闵氏门前。”

“闵止微，就算你赢了王氏、赢了皇帝、赢了天下！你闵氏、也将永无宁日！”

闵止微后退两步，若不是清水及时搀扶，险些摔坐在地上。

“圣上的要求我已经说清，没有一丝一毫可以利益交换的余地，你闵氏、只能给出一个答案。这是地址、想好了就派人去传信吧。”

闵清昉替还没回过神的闵止微接过纸条。

“轻贱生命的代价、总是要有人付的，只看是你、还是你闵氏的子子孙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