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头,那面具人早已消失。
景予初连忙上前将箭矢解了下来,打开纸条,借着明亮的月光,纸条上的字清晰可见:
四月初九寅时,虎丘码头。
“今日是四月初七。”景予初道,也就是两日后。
虎丘码头?难道是他们想将这批军械运走?!
沈祈安似也想到了此处,他吹响了给十一的信号哨。
十一从下午起就带人将此处团团围住,蹲守在山地,此时很快便将所有人静悄悄的控制住了。
李四不明所以,抱着头直呼“好汉饶命”!
景予初却唯独来到那个一言不发的女刺客跟前,“你叫什么名字?”
“许栩。”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男装气质清冷,跟着沈祈安的这段日子,将沈大人身上那股子威严之气学了个十成十,看起来颇为唬人。
女刺客听她这般问,心下明白过来,她这是根本不信她是许家后人。
多说无益,她索性扭过头不再言语。
景予初也不恼,左右刚才沈祈安将女刺客与那面具男的对话告诉了她,这女子不过就是那面具男想要扳倒蒋程昱的一颗棋子罢了。
至于为什么假扮许家大小姐,许家在这其中又起了什么作用。
她相信,谜底很快就能揭晓。
回到蒋府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景予初迫不及待的让人打水沐浴。
打了一天的铁,她又不似沈祈安那种常年练武之人,三脚猫功夫的她此时身上又酸又累,在浴桶里泡着泡着,人伏在桶边睡着了。
沈祈安在外间吩咐完侍卫后,见里间毫无动静,于是轻声喊道:“卿卿?”
无人回应。
他快速走进盥室,映入眼帘的是她沉睡的小脸,她就这么趴在桶边,脸上满是恬静温柔,与白日里古灵精怪全然不同。
氤氲的雾气之下,雪白的肌肤和她的起伏,几缕被水沾湿的头发贴在漂亮的背脊上,无一不勾他。
怕她着凉,沈祈安轻叹,伸手将人从水中捞起,用沐巾将她身上的每一寸擦干。
越是触摸到她身上,他的目光便越深。
男人的反应让他再次喟叹道:“妖精,惯会勾人。”
他三言两语就将她定了罪,又小心翼翼的将人护进怀中。
景予初是真的累极,闻到熟悉而令她心安的味道,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去。
可是她好像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梦里的沈祈安很凶,将她折磨得香汗淋漓。
她想喊,却像是被魇住了一般,喊不出口。
她一次又一次濒临溺水,在濒死之际,他才堪堪将她捞起。
最后,她只能娇滴滴的喊着:“沈祈安,衍之,不……”
可他完全没打算放过她。
景予初想,太过分了,她在梦外奈何不了他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就连梦里的沈祈安也是这般令人无法招架!
“卿卿。”他附在她耳边,反复蹂躏她耳后那颗鲜红的朱砂痣,“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她是谁?
景予初脑袋混沌不清的想,沈祈安就是沈祈安,就连在梦里,他都不忘打探她的身份!
反正就是个梦,她的梦,她难道还不能自己做主了吗?
于是她生气的咬上他的唇,口齿含糊,
“我是你爹。”
沈祈安似是被她震惊到了,一切动作都齐刷刷停止。
景予初满意的拍了拍他的头。
她就知道,自己的梦要自己做主。
梦里的沈祈安也不过如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