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利哈哈大笑,“那不是不想扫老板的兴吗。”
晋楠点上了火,深吸了一口,问道:“对了,你怎么不带嫂子来,一个人多寂寞?”
“我倒是想带,可惜没有,来杯Tequila?”
说罢,老胡就给他倒了一小杯龙舌兰。
晋楠是那种不泡吧的保守小男生,对洋酒不了解。见对方将盐撒在虎口,舔了一下。然后一杯酒下肚又叼了片柠檬,发出很爽的声音。
于是便学着对方的模样,喝下一杯。
皱了皱眉,“这酒的度数也不高啊!干嘛这么喝?”
胡利笑道:“因为老外够骚或者吃不起下酒菜,以前战友说的。”
晋楠陪笑,“你还真幽默。”
随后老胡给他科普了一下酒水知识,顺便还教了喝酒常识。比如,shandy等于儿童饮料,啤酒加浓缩果汁。wine等于葡萄汁,不高于15度。alcohol等于低度酒,40度顶天。
晋楠很好奇这位混迹外国酒场的高手,为什么奔四了还没结婚。
“嗯!这是个好问题。经历过生死的人或许更懂得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啧!我喜欢那种保守,贤惠,还漂亮的女人。可惜人家看不上我。”
语言中,晋楠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沧桑。
“你要求还真高,能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又倒了一杯龙舌兰。胡利与他碰杯。
“打仗的事不讲,生活可以聊聊。”
“好啊!”
晋楠一口闷了。
胡利回忆着往事,惆怅道:“小时候家里穷,我高中就辍学了,但总是不甘心,想干点大事。之后攒了些钱,找中介假装去外国旅游,然后黑在那边打工赚钱。当时,就想着只要赚够一百万,哪怕死在外面也值了。还好我运气不错,在一家中餐馆后厨帮忙。黑户嘛!老板自然不会按法定工资结算。不能办银行卡,往家里寄钱,还要被地下-钱庄宰一刀。租别人的手机,用电脑还要偷网,就怕被移-民局查。那生活就像坐牢一样。”
晋楠本以为他是因为理想才当了雇佣兵,但听到这么伤感的故事,才知道一切都是被生活逼的。
“你知道吗?外国的老板其实比国内的还要黑。他们把人当机器用,把机器当畜生用。畜生却活得比人幸福。鸽子胖得飞不动,能被车撞死。松鼠上街乞讨,很受欢迎,但流浪汉很少被人同情。而那些和我一样的黑工经常说下辈子投胎,在国外当个幸福的畜生。”
吸了口烟,他自嘲一笑。
生活在富足的家庭,晋楠自然无法感同身受地理解穷苦出身的胡利,仅仅是出于同情。
他举起酒杯,“哥!你已经混出头了,别这么伤感。”
缓和了一下气氛,胡利跟他讲了个打工的笑话。
“以前我英语贼差,只知道跟做菜有关的单词。有天,我在后厨洗盘子,有个女服务员突然跑进来,问我芥末用英文怎么说?这个我知道。当时,就回了句,王撒比。其实,应该是瓦撒膑。她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顿。最后我才知道她姓王。”
二人哈哈大笑。
随后胡利又讲了个更逗的笑话。
“国外的车贼他妈便宜,我的那个年代,大黄蜂才卖15万。店里,有个打工的留学生跟我说他朋友买了一辆,打算找妹子装逼。没想到发生了车祸,对方全责。他朋友人没事,只不过前挡风玻璃破了,额头有点流血。那老外吓得要死,就问他,‘how are you?’他朋友说,‘fine,thank you,and you?"老外当时脸就白了,叫救护车,说他把人给装傻了,估计是怕养对方一辈子。”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下午5点。
章翠花喊二人一起包饺子。等来到厨房,看到仇云在和面,胡利惊讶不已。
“老板,我-干过厨子,我来吧。”
仇云满眼亮晶晶,“我运气怎么这么好又捡到一个宝。有没有兴趣提升一下公司的伙食?我给你涨工资。”
“那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