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早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明白苏宿一定没有他表面上展现的如此单纯,就像我将暴戾作为自己的保护色一样,那时的苏宿将软弱与单纯作为了他的保护色。
但那时的自己只是把这一切归因于苏宿对外界陌生的紧张,并没有过于深究它背后的那些成因。
直到终局的到来我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陷入了苏宿的情感陷阱。
但扪心自问,我后悔吗?
不,现在不会,未来不会,永远也不会后悔。
我选择在无人岛上与苏宿同行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单纯,更多是因为第一次有那么一个人选择相信我,第一次有人把自己的情感托付给一个仅仅认识不过几天的我。
或许不熟悉的人会认为这无人岛上的几天是我对苏宿的照拂。
但这几天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救赎,自从我知道自己为何之后我的后背就不再轻松,我的人生不再属于我自己。
曾经的我也和无数的同龄人一样,由童话和美好构成我的童年,但在一场简简单单的宴会后,我的后背多了一个名叫家族的附庸,我的肩膀驮起了无数人的期望。
在我的耳边有无数人告诉我,你是最后的可能,你是家族几代人最后的希望。
他们自顾自的将自己没有完成的一切交到我手上,以血缘和道德将我绑上信家的战车。
却从来都没有考虑过那时的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年纪尚幼的孩童,也还在幻想着自己能够成为一个英雄拯救这个世界。
可惜没有人在意这些,家族的存续永远高于一个孩童的诉求,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孩童对生活的向往,他们只在乎家族的利益。
于是那天之后,我的双手带上了镣铐,我的双脚绑上了绳索,我的人生上了一道解不开的锁。
我开始变得不像自己,在别人穿上便装在外面疯闹的年纪,我穿上了西装,陪着父母去见那些所谓的大人物;我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父母将自己的脊梁弯下,顺带着也让我的头再也抬不起来。
后来,似乎是遇上了贵人,父母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他们不用再弯下脊梁,我也可以抬起头来。
原以为信家站稳了脚跟之后我可以不用在扮演自己了,但很可惜我最终也没能得偿所愿,我开始换了一副面孔,从低下头的那个变成了抬起头的那个。
我开始暴戾无常,我开始不通情意,我开始不像自己。
带上这张暴君的面具,我开始思考究竟是我变得不像自己还是我已经带了太久的镣铐,已经忘了自由飞翔,无忧无虑究竟是什么感受了。
后面我进入了这所学院,进入这里也是我身后家族希望的,我没有选择拒绝的权力。
我来到了这里,继续我暴君的人设,在高二上的最后一个学期,我和宗群一起将高二的最后一颗地雷引爆。
朋友之间相互猜忌,恋人之间再无信任,我们在这个时间向所有人伸出橄榄枝,许诺他们他们期望的未来,利用他们毁掉了他们的班级,然后再毁掉他们期望的未来。
在所有人眼中那个面无表情看着一批又一批学生离开校园的我似乎成为了真正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