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黎叔叔被转进重症护理病房。
肖澜右手缠着绷带盖在长袖下,左手撕掉脸上的敷料,扔进垃圾桶里,坐上一张公共椅,心绪不宁。
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她抬头看去,肖洬拧紧眉心走来,也许是跑得急,外套大敞开,衣领有些乱。
肖洬看着她垂下头默默不语,只说:“爸爸可能要一个小时才赶来。”
肖澜还是什么都没说,肖洬叹口气,站在她身旁:“你不是也受伤了吗?现在我来了,你先回病房休息。”
肖澜开口了,声调闷沉:“我没开病房,玻璃划伤而已,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开什么病房。”
那晚的车祸凶悍。
前方的货车闪灯冲过来,黎叔想打弯避开,却被身后的货车追尾。
车辆没有顶朝地翻,而是被两辆大型货车卡在了中间,驾驶座前的车窗被压碎得破败不堪。
肖澜摔在了座椅上,本就脑袋一片空白,右手上刺骨的疼痛令她霍然清醒,掏兜里找手机,却摸了个空。
遍地狼藉中找时,找到的却是黎叔不知何时掉落的手机,屏幕已全然破碎,开不了。
她试唤了黎叔一声,没得到回应,她顿时不寒而栗。
她忍痛单手开车门,感受到一个外来的力将车门拉开,听到有人喊:“有没有事啊?!”
……救护车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到了医院,她借手机做第一件事就是给楠南发消息。
不知几小时后,交警帮她从车里找到了手机,也是屏幕碎了个遍。
她脑海很乱。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踏进了阎王门。
亲身经历了生离死别的恐惧,她怕一闭眼就再睁不开,等待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那种再也见不到喜欢的女孩的感觉,简直肝胆俱裂。
一天过去了,黎叔叔没见好转,她也没缓过来多少。
肖洬从来没安慰过肖澜,这是第一次:“放心,你没出事,黎叔他也一定没事。”
肖澜现在寡言少语,肖洬叹气道:“给你的学妹报平安了没?”
肖澜冷冷地:“不关你的事。”
肖无数一身厚实风衣赶来后,兄妹两人干冷的气氛并未化解多少,反而给这个家庭添得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