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帝失笑，点了点头，手轻轻揽住她，很快便听到了细微的鼾声，就像猫儿一样。

他俯身凝视着她的睡颜，看了许久，最后忆起了乌巷对他说的话。

“主子想清楚，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主子真的想要女帝恢复记忆吗？”

明日便是第七日，最后这副药用下去，元昭献就会彻底恢复记忆。恢复记忆的她，便会知道，他不仅是连帝，还是曾经的倏渊国首辅张玹胤，是她的太子少师，也是皇长子的生父，更是，伤她的人。

他们互相对彼此残忍，此刻的温情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连帝的脸贴着她的，近乎贪婪的，感受着自她身上传来的热度，他的嗓音嘶哑，“元昭献，我该恨你的，既然你也无法原谅我，我们就做一对怨侣吧。”

元昭献迷迷糊糊地听到了这句话，睡梦中的她以为只是一场梦，一场很奇怪的梦，不然连帝怎么会跟她说这样的话？

元昭献醒来时，已经是翌日天明，身上披着连帝的大氅，很暖和，还有淡淡的，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

元昭献抱着大氅，询问侍女：“你们陛下呢？”

侍女低着头，“回女帝，陛下去了汤池沐浴。陛下吩咐，女帝醒后带女帝前去用膳。”

元昭献摆手，“不必麻烦了，朕等他一起用膳。”

侍女退了下去，元昭献百无聊赖地玩起了园中月季。

月季花开得正艳，顶上两朵并蒂而开。元昭献将那花枝剪下来，准备插进瓶中赏玩。

连帝脱下上衣，整个人泡进温泉水中，胸口有一块触目惊心的伤疤，时间并没有让它消去痕迹。

当初她的匕首，若再往心脏处偏之毫厘，他的命就被阎王殿收去了。

怎能不怨不恨呢？可是看到她靠近他，再度心悦他，连帝便知道，自己的心早已经有了记忆，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哪怕再痛，他也装不下别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