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准默默的低下了头,眸子里闪过一丝后悔之色。
也许,他不该害死垣延。
……
卫玠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有进食了,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元棠送来的事物她一样都没有动。
“娘娘还没有进食吗?”另一个宫娥小婉担忧的问道。
闻言,元棠脸色暗淡的摇了摇头,她看着一直躺在床榻上的卫玠,眼中满是担忧。
“娘娘自陛下离开之后,就一直都没有进食,这样子身体怎么撑得住啊!”
床上,卫玠静静的凝视着床顶,已经三日过去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那种难过与绝望之感一直徘徊在心底。
“叔宝。”忽然一声充满关怀的声音响起,只见卫璪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闻言,卫玠的心微微一动,随之只看到卫璪那充满关怀的眸子看着她,卫璪急切道:“叔宝,哥哥听说你已经几日都没有进食了,你从小身体就虚弱,这样下去身体一定会垮掉的。”
卫玠的眸子微转,唇瓣微动。
“我……”
卫璪将一碗温热的粥端了过来,舀起了一勺粥送到卫玠的嘴边。
“叔宝,听话,无论发生什么,哥哥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卫玠的声音忽然哽咽了起来。
“哥哥,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王聿了,他真的变了,难道我真的错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相信我……”卫玠轻轻瞑上双眸,泪水划过眼角。
卫璪看着弟弟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如刀割,但却只能说出一些安慰的话语。
“叔宝,哥哥跟你说过,王聿已经变成了刘聪,已经是一个号令天下的君王,权势会改变一个人,这也许才是真正的他,叔宝,我们一起离开汉宫吧……”
卫玠缓缓一愣,离开汉宫。
可是她的心里已经住进了那个人,即使那个人不相信她,即使他已经变得喜怒无常,即使他已经伤害了她……
原来世上最难的事情,是忘怀。
“哥哥,我……”
看到妹妹眼底的犹豫之色,他已经知道,妹妹根本无法舍下刘聪,卫璪心中微叹息。
“好了,哥哥知道你无法忘掉刘聪,先喝些粥吧,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卫玠缓缓点了点头,她喝了一口粥,嘴里却满是苦涩。
……
聿阳殿,靳准看着刘聪一日日的消沉,心中不由动了另一种心思,这个女子不能再留在陛下的身边了。
“陛下,明日太保刘殷之生辰,他特地在府中设宴邀请众臣,陛下可要去看看。”
闻言,刘聪微微一愣,刘殷的生辰,也罢。
“既然是他的生辰,那朕便去看看吧。”
闻言,靳准的心微微一松,他还担心陛下不去,靳准眼底忽然闪过一丝笑意,因为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晚宴上,太保的两个女儿姿容明丽,沉鱼落雁,不知为何一向不近女色的陛下却一反常态的坚持要纳太保的两个女儿刘英与刘娥入宫。
陛下的反常让众人脸色都变了变,太保更是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会看中他的女儿。
刘殷自然是不肯,于是刘聪回宫之后,更是发了一通脾气,靳准急忙请了太宰刘延年进宫。
“臣刘延年参见陛下。”刘聪蔚蓝色的眸子里少了一丝清明,多了一丝古怪之色。
“朕想要纳太保的女儿入宫,不知道你有何法子?”
闻言,刘延年脸色微微一变,他敏锐的感受到了陛下的奇怪之处,这种古怪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沉吟了片刻,随之道:“臣曾听太保刘殷说,他是周刘康公之后,与圣上虽为同姓,但源出不同,于婚姻无碍。”
闻言,靳准唇角微勾,一种得意之色流转于眸中。
却见刘聪似乎有一丝烦躁,他脸色阴沉的看了一眼刘延年,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忽然笑了起来。
“好。”
夜晚,月光如水般轻轻流淌着,转眼间夏季也已经快要过去了,蝉鸣已经逐渐听不到了,晚风带着几分冷冽,卫玠正伫立在窗边,树叶簌簌的落下的声音。
元棠在身后担忧的看着,她们听闻陛下从太保府中回来之后,更是带了太保的两个女儿,刘英与刘娥两姐妹入了宫,那两个女子貌美得不可言物,犹如盛开的海棠花,陛下这几日尤其宠爱这二人。
但是宫中却有许多声音,刘殷与陛下本就是近亲本家,而刘聪却不顾及礼节而将这二人纳为妃嫔,实属荒唐,为此不少匈奴贵族颇为不满。
“娘娘,外面冷,您还是进去吧。”元棠叹了口气。
只见卫玠轻轻摇了摇头,唇瓣扯出一抹苦笑之色。
“为何本宫不觉得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