厝明宗除饭堂后的树林中没有被开拓出的路外,其他的山林近乎都有被开拓的路,如此诡异的山林让郡皎月和落晖不禁察觉到有一丝异常。
一个时辰前,郡皎月正带着均安和无念在佩剑库选取佩剑,殊不知景柏的拜师礼也向来都是精简草率,行完拜师礼后徇晔大致猜到了陌厝往自己身上施了法术。
要不然也不会不在灵根阁前不替他的宝贝徒弟报仇,想来就是悄无声息的对自己施了法,如此做法徇晔便用从景柏那偷摸学习的三脚猫法术弄了虚幻的山林。
待均安和无念寻来时便可有所防备的去抵制,设下层层陷阱还在自己方圆一里地放了佛家最害怕也是最见不得鸡的尸体,血淋淋的放置在他们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从脖子上喷涌而出的血迹把周围的矮草都染上了血色,可他并不觉得这样能把无念吓到,所以在鸡还活着的时候硬生生的把鸡的头用蛮劲拧了下来,放置在鸡尸体不远的地方。
而他的动作却不止于此,他私下偷学些害人的法术,往这座虚幻的山林之中每一寸地下都放置了一条毒蛇,以此让两人只要踏入这幻林必死无疑。
他在人界受人差使低三下四的生活了二十几载,早已不是他们这些十六岁毛头小子天真烂漫的年纪,心中的城府自是缜密堪比大海中的水还深,甚至比宫中的大臣还要深不透底。
从看到景柏穿着的服饰后,他就确认此人定是个有权威之人,所以每一刻都在伪装,伪装孝顺伪装勤快,为的就是让景柏这个没有脑子的看中自己,然后把自己收入麾下。
自己便可光明正大的学习到法术,以此来惩戒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乃至那些横行霸道的地方官员,他都要用所学的法术来惩治他们,这万恶之首定然就是当朝皇上均启。
可均启身边戒备森严着实难以暗杀,信任的护卫之人个个皆是厉害角色,他便只好把这埋藏在心中已久的恨意寄托在了同样在厝明宗的均安身上,在灵根阁前发起冲突也都是他故意而为之。
只不过原先他只是想直接和均安发起冲突,但无意之中看见了来自佛界的无念,看不惯无念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泰然自若模样,便临时转换了矛头找无念的麻烦。
阴差阳错惹起了均安的愤恨,一举两得给自己省去了一大波后续夺命,借此机会除掉均安,让均启这昏君为失去了唯一的太子而感到悲伤。
可他千算万算只算了均安和无念会来,针对二人布下的种种埋伏与见不得人的暗器,均是一针扎入肉体就是死,却忘了郡皎月和落晖也会来。
郡皎月和落晖察觉到他使用拙劣的法术幻影出山林时,立马提高了警惕,把还未正儿八经练习过法术的均安和无念护在身后,眸子戒备的扫视着林子里一切的事物。
以静制动之时,郡皎月的鼻尖隐约吸取到了些别样的气味,微微抬起放在右侧的胳膊,挺直的身板宛若一个独身于江湖之中的侠客。
瘦小单薄的背影虽显得萧条却又不失飒气,目光直直的看向气味正浓的地方,肃声唤道:“流云!”
流云剑便从剑身开始散发出薄薄的云雾在郡皎月的手中逐渐显出全身,落晖见状随即也召唤出凌霄剑,
金色的剑身散发出赤红的光芒从手中慢慢显现出来,剑刃上火焰般的波纹汩汩流动,和他的灵根极为相似,就好像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架势。
站在身后的均安和无念学着郡皎月和落晖唤剑的举动唤出佩剑,两人的佩剑皆是配合连同剑鞘一同出来,让均安很是激动睁大了眼,刚想和无念分享这份喜悦。
立马就想起了场合并不适合,只好把这份喜悦忍了下去,均安和无念拔出藏匿于剑鞘中的佩剑,却没成想一个不注意打到了站在身后的郡皎月和落晖的大腿。
郡皎月和落晖吃痛的捂着刚才两人剑鞘杵到的地方,眼中含起了泪水,表情痛苦的皱紧眉头想要把均安和无念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举动训斥一通。
却听见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不似人声但又像是人声叫出的凤凰叫,凄惨又悲凉的声音回回荡荡的充斥着整个山林,四人分别向四个方位看都并未看到凤凰的身影。
郡皎月立马确认了这就是一个套,和均安相视蔫坏不屑的一笑,为了不让均安和无念受到伤害便给两人设下结界,嘱咐两人千万不要出结界后,就见郡皎月和落晖握着手中已无剑鞘的佩剑。
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踩着地上吱嘎作响的草走进了发出凤凰叫声的地方,走了不到一里地,郡皎月顿下时便听到右耳有一瞬短而急的声音,似是飞快飞来的银针。
目光机警的转过头去时,银针只差两步距离就会穿过太阳穴继而死亡,如此危急的情况容不得郡皎月有半点迟疑,向后躲的同时拉着一旁还未察觉的落晖用轻功给拽离了原地。
压着脚尖还未停下,脚下的碎草之中就传出了一阵爬行在枯草之上窸窸窣窣的声音,落晖往下一瞅便看见通体银白的蛇正吐着信子看着自己和郡皎月。
落晖认得出这蛇,根据在学堂发的百毒手册上的介绍它是毒蛇中的毒王,名叫齿尾蛇,第一页上就有它的画像,通体银白在黑夜之中会泛着层层银光来获取人的好奇。
齿尾齿尾简言意骇,齿内有剧毒,连身上也有剧毒,只要被咬一个时辰不到就算有了解药也必死无疑。
如若用剑将它杀死,它的血肉喷溅之处皆会枯萎乃至腐烂,是个全身上下都有毒的蛇,但只要不攻击它,它就会离开。
两人只好以不变应万变的定在原地,忽然听到身后均安和无念的方位也有蛇吐信子声,相视皆是震惊,心中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