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我知道你来了。”

李观棋从屋顶跳下，轻轻推门进入手微微握紧剑，压抑眼中的爱慕。

上官玉:“你的伤好些了吗？”

我对着花镜画好这“死人妆”给自己一点气色，簪了一朵月夜幽昙盖住这惨白的气色。

白色的衣裙将瘦弱的身形显得憔悴，味觉消失后就再也咽不下什么饭食。

牢中一灾幸好没伤及身体，那烙铁只是烧伤了衣服并未伤到血肉，左手虽然伤得很重，但是也能忍住疼痛，只是拿不起重物。

李观棋克制自己的爱慕与悔意，轻声说道:“上官小姐，臣以君为纲，属下不得不从。”

上官玉转头轻轻笑道:“阁下如今之行是想换君王吗？”

李观棋跪下，将剑横放在手中低下头:“臣为君死不得不死，暗卫也可另寻明主为下一任君王赴命。望上官大人替大汤择一明主，保大汤基业千秋万代。”

没有听见他说什么，但也猜到他为什么而下跪。

上官玉的笑容凝滞，收起了眉角笑意故作轻松地说道:“上官玉不过空名，难道李大人觉得我还有用吗？”

李观棋的腰弯得更低，将手中之剑高高抬起:“望上官小姐行君子大义，为大汤寻得一线生机。”

窗外传来鸟儿的发了疯似的悲鸣，短促而撕心裂肺与晨光截然不同。

却只有一人能听见。

一身素衣妄图辅佐君王，一将死之人的余力能够发挥多大，连我都不知道。

“抬起头来吧，这样我才能看清楚你是真是假。”

李观棋抬起头，昔日冷面暗卫首领如今看来他的心是热的，为他的君王为他所献忠的天下……

李观棋:“上官大人只有您才能力挽狂澜救这岌岌可危的大汤，如今陛下撑不过两日，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商夜檀大人是您的挚友，您才思敏捷是千古难得一遇的圣才，我相信您心中早有帝王人选！

请为大汤，为这千千万万位无辜的人寻得一位君王！”

从李观棋的眼神中我见到真正的情不是私爱而是大义。

“观棋，你的大义会让我身败名裂，你觉得我会愿意抛弃我的清名去赌一个未知的结果吗？”

李观棋握剑的手松下，一股荒凉油然而生，但是他知道上官玉已经被这个大汤伤透了。

状元官儿成为阶下囚，无罪的成为挡箭的。

李观棋沉默了。

上官玉起身右手拿起剑。

“起来吧。”

李观棋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缓缓起身。

“我不适合做剑，剑你还是拿着吧。”

李观棋脸色不变，但内心不安:“上官大人，这是为何？”

我轻笑道:“您是贵人，我只是一介草民，草民不杀生爱世人。”

李观棋相视一笑，嘴角微微上扬，接过剑。

“等君王登基，得到解药，你就能做回普通人了。”

李观棋内心惶恐:“上官大人难道要弃这旧制？”

上官玉只是轻轻摇头:“不，只是觉得这不是制度而是一个懦弱帝王保护自己的手段，我希望你们做阳光下照耀的人。”

李观棋冰冷的心已经彻底融化，上官玉瘦削的身体里藏着一个伟大的灵魂，何其有幸与她能生在一个朝代。

眼睛里的爱慕化作崇拜与敬仰，那是对一个灵魂品德至高无上的人最真挚的眼神……

————

黑夜将至，乌压压的黑云笼罩整个邺都，一批人秘密进入邺都内部，精兵500人已经秘密聚集。

皇宫内，妃子们都清醒坐在茶桌旁等候消息。

陛下房内是刚到不久的几位陛下亲信和爱臣。

太傅商野铭，司空董栋，尚书楚嵘，侍中高孝恭，御史大夫庄瑾棠，丞相上官拓……

“今夜是个不眠夜，众卿陪孤看最后一场戏吧。”

每个老臣心里都提心吊胆，这场戏每个人都压了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