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化躬身行礼,他还没有力竭,还能打。
朱由校拍了拍方正化肩膀,温声说:“摆驾,回宫,文辅同行。”
来的快,去的也快。
抵达乾清宫,朱由校没有落座,反而笑盈盈招手向涂文辅说:“文辅,过来,朕给你说个话。”
涂文辅放下顾虑,步伐轻快的走上前去,陛下不是验兵,是在找武艺超群的贴身侍卫。
不然,在御马监当场把他拿下。
涂文辅喜滋滋上前,抵达台阶前,正欲作揖行礼,突然,朱由校抓起龙案的砚台,扬手嘭的砸在他额头。
啪。
砚台碎裂,涂文辅脑袋晕晕乎乎,额头鲜血淋漓。
不顾伤口鲜血流淌,双膝弯曲噗通跪地。
张维贤,魏忠贤,田尔耕,方正化都懵了。
你叫这病入膏肓?
下手忒狠了。
朱由校抬腿踹飞涂文辅,似饿狼咆哮:“涂文辅,这就是你奏本里说的四卫军骁勇,为京畿七十二卫楷模?”
“朕把四卫军交给你,钱粮,甲胄,兵器优先供给,你就这么报答朕?”
“他娘的,糊弄人鼓弄到朕头上了,真是该死啊。”
涂文辅惊慌失色,额头贴地求饶:“皇爷,奴婢死罪,求皇爷饶命。”
朱由校面容阴鸷,声音提高几分质问:“涂文辅,你告诉朕,朕的钱呢,朕的人呢?”
“尽是流民式兵勇,指望他们保护京师安全?”
“皇爷,奴婢,奴婢...”
涂文辅吓的语无伦次,求饶之余,眼角余光瞥向魏忠贤,暗示对方挺身而出给自己解围。
魏忠贤碍于和客氏的关系,迈出半步进言:“皇爷,文辅进宫前为授受奉圣夫人子嗣,不善军务,但任上无大错,奴婢以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可贬去南京。”
朱由校似发怒的豹子,沉声低吼:“要不你来,要不你来坐上龙椅?”
顿时,魏忠贤面容僵硬,噗通跪地,抬手自己掌掴自己,强行挤出谄媚的笑容,向朱由校赔罪:“皇爷,老奴多嘴,老奴多嘴,望皇爷恕罪。”
发现朱由校没有搭理自己,不得不继续掌掴自己,啪啪啪,巴掌声不绝于耳。
直到面色涨红,布满手印,朱由校警告说:“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不能抢。”
“奴婢不敢。”
魏忠贤慌忙答话。
他不理解。
涂文铺是他和客氏调教出来的人,长久来,仗着客氏信任,飞扬跋扈。
平常皇爷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会给奉圣夫人几分薄面。
今日皇爷为何丝毫不给他面子?
朱由校杀意已起,向张维贤询问:“英国公,依大明律,欺君罔上,懈怠军务者,该以何罪论处?”
张维贤短暂走神,迅速回答:“禀陛下,该由三司会审。”
他也想陛下弄死涂文辅,打击魏忠贤和客氏气焰,怎奈京营和四卫军是五十步笑百步。
四卫军武备不兴,军纪涣散,战力全无,京营有过之而无不及。
今日,陛下整顿四卫营。
明日,陛下兴许整顿京营。
涂文辅的下场,兴许是京营权贵的下场。
是故,他不想把话说死,也不想彻底得罪阉党。
哼。
老油条。
朱由校对张维贤不爽。
他迟早整顿京营,把尸位素餐,没有建树的武勋后裔赶出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