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啊。
你不按套路出牌。
难道不是文官死谏,死于朝堂,挣得美名,陛下被迫撤销推行的制度吗?
死谏者送去辽东戍边,分明让死谏者送死。
寂寂无声中,房可壮执笏出列道:“陛下,吏治崩坏,不容置疑,臣支持密折制度,百官死谏,固然心怀鬼胎,陛下身为人主,对百官建议当取其精华,弃其糟粕,而非一贬了事,此举过于意气用事。”
呃...
此言出,钱龙锡等齐刷刷望向房可壮,你出釜底抽薪平息了事,还推波助澜,公然批评皇帝,此乃取死之道。
朱由校浅笑,和颜悦色说:“房卿所言,言之成理。”
房可壮。
东林点将录名列第八,外号天暗星,青面兽,比钱龙锡,钱谦益,张慎言等地位更高。
即使房可壮名列贰臣传,他依然挺佩服房可壮在明清两朝都弹劾奸邪,不遗余力。
目前,朝廷需要这种人。
顿了顿,朱由校和声和气说:“大理寺卿悬置未决,卿直言进谏,推行王道,即日起任大理寺卿,以后几年朝廷大案要案会不少,爱卿务必负责好刑狱案件的审理,避免冤假错案。”
房可壮不喜不悲,诚恳答谢:“谢陛下厚爱,臣绝不辜负陛下期盼。”
这....
不对啊。
钱龙锡,钱谦益一溜东林文官傻眼了。
明明都是反对,房可壮语气比他们更重,为何他们去辽东戍边,房可壮晋升大理寺卿。
皇帝和他们有仇吗?
死谏呢?
还是不死谏?
这时,朱由校目光再度回到钱龙锡,钱谦益,张慎言身上询问道:“诸卿,有谁决定戍边?”
殿内鸦雀无声,无人敢做出头鸟。
哼。
一群贪生怕死之徒。
朱由校怒气未消,懒得搭理几人:“李三才,魏忠贤之事事了,吏部,通政司抓紧推行密折奏事,铜匦制度,谁担心朝廷形成诬告之风,谁觉得朕不信任他,可以乞骸骨,可以上书致仕。”
“谢学龙,阮大铖你们担任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好好整顿都察院,勿要因政见不同掀起党争。朝廷需要仗义执言,提出时政弊端的御史,而非夸夸其谈,为争而争,为反对而反对,为弹劾而弹劾,故意中伤同僚的喉舌。”
“微臣遵命。”
阮大铖,谢学龙领命。
朱由校起身道:“朕乏了,退朝。”
顷刻,百官暗暗松口气。
朝会,朝会尘埃落定,齐齐行礼:“臣恭送陛下,陛下圣安。”
朱由校大步流星走向乾清宫。
他不光要施行密折制度,还要快速见奇效。
余光瞥了眼一拐一瘸的魏忠贤问道:“朝野内,阉党人数几何?分布何处?”
啊。
魏忠贤屁股一紧,额头直冒冷汗。
皇爷怒气未消,莫非还要整顿阉党,忙道:“禀皇爷,具体几何,老奴不知,在京骨干仅有数十人。”
朱由校记得明末阉党逆案时,逆案名单共二百五十八人,数十人也好,二百余人也罢,这批官吏该动起来。
不急不缓的说:“无论人数几何,朝廷推行秘折奏事,风闻奏事,你悄悄安排北直隶任职的官吏动起来,上折子弹劾贪污受贿,懈政怠政的官吏,记住首次秘折奏事,争取附带证据,该让地方官颤抖起来。”
“老奴遵命。”
魏忠贤喜不自胜,皇爷终于想起自己,给他发挥余热的机会,这次必须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