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朱纯臣赶过来的大小将领吓的毛骨悚然,弯曲成大虾的身体趴伏在地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皇帝常杀人,月前,视察御马监,缉拿涂文辅,把四卫军文恬武嬉的将领抓了个遍,隔日尽数问斩。
今日来五军营,五军营将领怕要遭殃。
不死几人,难消皇帝怒火。
五十鞭子抽完,朱纯臣遍体鳞伤,身上血肉模糊,任由两名锦衣卫拖过来。
朱由校端坐,直勾勾盯着朱纯臣。
“朕把战兵二营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朝廷财政再拮据,年年省吃俭用优先给京营粮饷,而拖欠九边将士,告诉朕,兵呢,京营的兵呢?”
他很愤怒。
非常愤怒。
若是崇祯年间,灾害遍地,军饷欠缺,五军营缺少人马,他尚且能宽恕朱纯臣。
这特么是天启朝,朝廷费尽千辛万苦搞来的银钱,总是最优先拨付给京营,其次才是九边兵勇。
至今欠辽东兵勇上百万军饷,拖欠九边将士七百八十万军饷。
结果,你告诉朕,眼前的臭鱼烂虾是五军营。
“陛下。”
朱纯臣痛不欲生的叫道。
朱由校懒的理会朱纯臣,转身望向跪地的大小武勋,将领,喝道:“你们扪心自问,朝廷何尝没亏待过你们,大明立国两百余年,各自家族袭爵两百余年,你们呢,躺在祖辈功劳簿上享受荣华富贵,这还不满足,还敢动朕的京营。”
“今日,最好给朕合理的解释,不然,休怪朕不念你们祖辈功劳,杀个血流成河,伏尸百万。”
砰砰砰.....
朱由校话音刚落,五军营大小将领小鸡啄米似得点头的磕头,地面都砸出深洼。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他们边磕头,边求饶,明军吃空额的情况非常严重。
北方前线的军队实际兵力是账面上的七成,京师和中部各省维持在四成多,江南地区,甚至只有一成。
嘉靖朝,70多名倭寇流窜到南京城下,当时,南京全城戒严,朝廷要求男丁登城作战。
南直隶账面驻军12万,实际驻军2万多,至于南京城仅有几千人。
京城皇亲国戚,武勋贵族,把三大营兵勇当做奴隶使唤。
今日,三大营兵勇,大多变成他们家里的私兵,杂役,数量远远不足四成。
陛下彻查,京营稍有品级的官吏都难逃一死。
朱由校不知武勋心思,却清楚快刀斩乱麻的道理,今日不撤掉勋贵兵权,必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所以,突然对勋贵发难,务必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一锅端。
朱由校喝道:“五军营都督吴自勉何在。”
这时,一名官吏爬起来颤颤巍巍道:“臣五军营指挥同知吴自勉,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吴自勉。
好家伙。
此人非常敢贪,历史上,担任延绥总兵,领兵进京勤王途中,吴自勉并不急于进军,大胆侵占军粮,悄悄倒卖军马,私受贿赂方兵勇回乡。
他放回去的兵勇,连同趁机逃离的逃兵,逃回陕西统统变成乱匪,活活气死延绥巡抚张梦境。
前有朱纯臣,后有吴自勉。
五军营内尽是卧龙凤雏啊。
朱由校徐徐起身,怒语说:“朕对你委以重任,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吴自勉牙齿打颤,战战兢兢说:“陛...陛下,末将,末将是原蓟镇副总兵,天启五年才接手五军营,以前五军营由都督佥事张体乾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