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保证兵勇吃的畅快,喝的痛快,朱由校安排刘应坤运来御酒,和武卫军连夜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贺人龙摇摇晃晃,端着酒杯走到朱由校桌案前,烂泥似的斜坐地面,举杯向敬酒说:“陛下,你刚才说的不对,延绥精兵,不配为国之劲旅,不配千秋忠勇的称号,不然,焉能有朝廷要员,公然杀害延绥军冒功。”
此言出,贺虎臣大骇。
这狗日的。
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场合。
什么话都敢说,还呛起皇帝了。
你丫作死。
能不能等老子去宁夏赴任再作死。
贺虎臣迅速起身,快速按倒贺人龙,急声说:“陛下,此獠乃盲流,五大三粗,不知礼数,望陛下恕罪。”
说着伸出长臂,按着贺人龙头颅欲给朱由校赔罪。
贺人龙力大无穷,反手扇飞贺虎臣长臂,端起酒碗满饮,仰起头说:“陛下,你是君,末将是臣,末将所为僭越,然内心积郁不吐不快。”
朱由校微微摆手,示意贺虎臣退下,抓起酒壶给贺人龙斟酒淡定的说:“畅所欲言,恕你无罪。”
“谢陛下。”
贺人龙作揖答谢,喝酒润喉说:“九边缺饷,是陛下不对,我等烂命,想方设法苟活,有怨气,憋着。”
“但萨尔浒之战,西路军溃败,杜松,王宣,赵梦麟战死,其部从东北到西北流移数千里,辗转归根,行至河南遭遇巡抚张我续,道臣王景邀击之于孟津,斩首二十余级,飞捷上闻。”
“这批兵勇出身延绥镇,宁夏镇,甘肃镇,固原镇和宣府镇,他们战败不假,亦在黑山白水之间为朝廷卖过命,被朝廷要员诛杀冒功,末将身为军人受不了这侮辱。”
“这群边军不入潼关,而走山西以至延绥,不敢归伍而落草,结果朝廷称他们为贼寇,末将不解,陕山两地边军何错之有,何故遭此对待?”
“陛下称延绥精兵,国之劲旅,千秋忠勇,故而诛杀败军定非陛下本意,实则有人欺上瞒下,末将人微言轻,恳求问斩张我续,王景,彻查河南官吏。”
此言出,马科为首,武卫军齐齐出列叩首,齐声道:“求陛下问斩张我续,王景,彻查河南官吏。”
朱由校有点懵了,诧异的望向孙承宗,朝廷还有这回事儿?
孙承宗注意到皇帝目光,迅速放下酒杯禀报:“陛下,陕西流贼起于万历,的确是援辽兵丁陆续回乡,在河南遭遇伏杀不敢归伍,因而结聚抢掠,以渐蔓延,追究起来确实起于张我续,王景等人。”
我特么的。
朱由校人麻了。
朝廷怎么出现这种二货,大明中后期边患为河套地区的套寇,故而朝廷大半精锐屯守于西北。
西北边军受过良好军事训练,生存能力强,纵然战败,亦有战力,流行性极强。
张我续,王景等吃了熊心豹胆杀西军冒功,嫌弃各地不够乱吗?
朱由校火冒三丈,向田尔耕厉声道:“速速缉捕张我续,王景,去河南,抓捕袭击西军的官吏。”
田尔耕眼角余光瞥向魏忠贤恭敬说:“皇爷,张我续有妾百余,为东山再起,今春携三万金拜谒魏忠贤,迎娶忠贤侄女为赘婿。”
“查。”
“一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