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温热从指缝漏走，在空中漾开碧晕，似一团流火，砸在地上，是暗青金色的。

“还好不是金色……”

阁卫盯着白尘拳头，如释重负般呢喃了声。别人轻视上任青丘圣子，阁卫不敢，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念及自己也无失职，阁卫不再关注白尘，他太弱了，连淬体境都未臻至完美，凭什么能让人一眼认出？

“呜——”

御剑峰方向有剑风呼啸。

“都堵在门口干嘛？”

叶开御剑飞来。

围观弟子立时散开，拥簇向叶。赵莺走在前头，拽袖拦下圣子叶开，“哇，圣子真乃天神下凡，今日宗门道劫，可是叶开哥哥悟法？可抽空教教师妹御剑术？外出徒步采药真是苦死宝宝啦～”

“嗯哼？”

见叶开表情淡漠，她换上甜腻的鼻音说，轻轻挽蹭他胳膊。

见到这一幕。

白尘怔住。

御剑术他曾教过赵莺，同一套说辞，进步很快。风水轮转，这会再次看着她眼眸中冒出的渴求亮光，讽刺的很！原来她并不是想钻术求道，只不过是渴望权力……

夫剑者，以道为背，以德为锋……

白尘在心中念了又念，

这他人的法！

他的剑又要以何为背？以何为锋？

水汽渐渐朦胧了白尘的视线，师尊的话又在心中漫淌过，“欲无异于无欲，无欲即是欲。水无欲，则死腐一潭，难汇汪洋，而欲满则若月盈而缺。”

欲望和超脱欲望是相互贯通的，圣人尚不能超脱欲望，往长生，证道，传道！

何况是凡人？

没“欲望”本身就是最大的欲望。

白尘眼眸发酸，不是嫉妒，而是恨自己不能超脱这种低级欲望。他这般念着，青丘圣地新任圣子叶开心中同样也在剧烈波动。叶开也有欲望，要不然，也不会选择在今日来到天机阁。

“滚！”

叶开皱眉抽手，“悟新法？你太瞧得起我了，我有那本事会来这？”顿了顿，他瞥见赵莺腰间红玉青狐身份腰牌，嗓门提高，“御剑术？亏你还是核心弟子，不会？不会去藏经阁？”黑袍甩过赵莺脸，像风一样，一丝温度也无。

枫树上，那两只玄鸟静静看着这一切，没有叫唤，也不值得它叫唤。

玄鸟只为天命发声。

“白尘？”

叶开走近阁门，虽白尘低着头，他还是一眼认出，“你也是来找玄机老祖的吧？衣服怎么还湿了，走，一起进去吧！”他大手轻拍上白尘肩，语气如常，声线天然带着三分薄凉，没拆穿，给了白尘一个台阶下。

只是这代价有点大……

“不必！”

白尘甩了叶开的手，迳自一人进了。

“唧——”

玄鸟仰鸣，灵枫树在颤抖，雨中凄艳枫色顿作少年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