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音左右看去,试图出声,却又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随即想了起来,这里不是幻境,是真实的发生过的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早点觉醒神力,为什么我不能救她?”地上的沈一音抱着穆绾迎满身血迹的尸体嘶吼出声。
极致的痛苦和悲鸣,落在耳畔之际,真真切切,唤醒了她的记忆,这好似是第一次。第一次相遇之后虽心有欢喜,却并未表露心意,再相会虽有来往,也未曾逾越半分,直至死别。
“主人,这是她的命数,你我更改不得!”站在那里的小树,似乎比现在遇见的小树要冷漠许多,眼中没有悲悯没有情绪,只是以一种极其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地上的两个人。
“这么多年,我一直委曲求全,从未主动争过什么。但现在,我偏要与命数争,偏要改!”她将怀中的人轻轻放下,忍着泪缓缓起身,“她的抱负尚未实现,仇也未报,她这样的人不该是这个下场!
若是逆天改命必须夺走一条性命,便用我这无用之人的性命来替!”
话毕,她以手为刀,划破掌心,血迹随着手指飞向空中,随着她的手指飞舞画符定在了那里,口中喃喃,自身罩了一层结界。小树飞奔着想要阻止,却被那结界弹开,退后了好几步。
等阵法成时,眼角一颗泪珠洒落,她低头看向了血泊里的穆绾迎:“绾绾,我来救你了!”
倏忽间,狂风四起,电闪雷鸣,一道白光闪过之后,结界里的沈一音连同结界外的小树一起消失不见。
而如局外人一般的沈一音此刻站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也想起了,那个曾经的自己去了哪里。
她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初遇穆绾迎的时候,试图多交流多接触,增进彼此的感情和信任,试图让逸风山之事到来之前,改变一切,从而改变穆绾迎的结局。
只是,很快,那个沈一音和小树便回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不信我,她还是独自赴约了?”刚一出现,便跌坐在地。双手撑地,强忍着没有落泪。
“主人,逆天改命本就不可能的,你……”小树劝解的话还没说完,便见沈一音又开始重复那个阵法,只是这一次,眼神更加坚定。
如此反复穿越数次皆以失败告终之后,再回来的沈一音茫然地倒在了地上,侧身躺着,双眼无神地望着血泊里的穆绾迎。
周围寂静地出奇,唯有小树小心翼翼地扶起了沈一音,想开口却又不知道如何劝慰,便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将自己这几次的穿越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突然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推开了小树,闭目入定起来。
入定之时,便是在自己的空间之中开始推演,推演自己适才所想是否可行。
片刻之后,她睁开眼时,满眼希冀。
“小树,我知道该如何救她了。”沈一音伸在半空的手,始终没能落下抚在穆绾迎的脸上,最终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