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清的耳边一遍一遍的回响起,宁修在黑暗里,轻却坚定的对他说:我信,我救。
他于黑暗中向自己伸出手,将自己一次次拉出泥潭,现如今,更是用视频彻底将自己身上的恶名洗清。
宋时清不知道视频是宁修怎么得到的,他也不想探究,他只知道,宁修死了。
宋时清只觉得心脏骤疼,有些喘不上起来。
他指尖微颤,抹去了自己的泪水。
他哭不出声,视线只一遍又一遍的模糊。
为什么,救赎了自己的宁修,却死在无人问津的夜晚。
为什么,他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切,却又要重新熬着,失去了救赎的日子。
宋时清蜷缩在宁修的床上,拒绝了颜玉溯各种问话。
他只想待在宁修曾经待过的地方,哪怕属于宁修的气息已经稀薄到快要察觉不到。
宋时清不止一次的握起刀,也不止一次的颤抖着手拿起香烟。
可最终,宋时清脑海里还是响起黑暗中宁修的话语。
他无力的垂下手,将自己缩成一团。
宁修要他活。
后来,宋时清神色麻木的处理了宁修的葬礼,他亲手刻着宁修的墓碑,满手是血的靠在宁修的墓碑旁,低声哀求着说:“对不起,我就食言这一次好不好,你不要生气,我保证以后,身上都不会再添伤口。”
葬礼过后,宋时清仿佛恢复了正常,他正常社交,正常出席活动。
可只有颜玉溯知道,现在的宋时清,又彻底把自己关在了一个黑壳子里,他拒绝任何向他释放爱意的人。
甚至,那些所谓的公子哥、太子爷,宋时清一个都没放过。
没了软肋的宋时清,疯了。
做事果决,不计后果。
以一人之身,对峙数十家商圈大佬。
宋时清真的疯了。
他已经谈不上什么遵纪守法,什么手段温和了。
挡他者,都会被他不惜代价的打压,宋时清不给别人留活路,更没给自己留活路。
这个时候的宋时清,比颜玉溯,更像一个资本。
一改往日温润有礼,他眉眼冷意十足,眼底戾气肆虐。
他于牢狱中看着被手铐铐牢的那些人,只沉着眉眼,语气里带着他自己也发觉了的恨意:“你们应该感谢法律,保护了你们的生命安全。”
至于尚朝与曲幼姜?
宁修以自身为饵,也要将人送进去,宋时清不止要如了宁修的愿。
他还要,加倍。
宋时清看着狼狈不堪,不复往日风采的尚朝,语气轻蔑眼神冷冽:“你,配不上他。”
解决完一切后,宋时清也删除了那部仙侠剧里,江和豫的戏份。
宁修死了,没有人能演出宋时清心目中的江和豫。
宋时清的子书淮,也只会对宁修的江和豫,起情绪波动。
宋时清的子书淮,可以爱宁修的江和豫。
宁修所出演的处女作,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宁修来将它演完。
宋时清的手机壁纸,也被换成了他与宁修唯一一次,拍的合照。
子书淮与江和豫的定妆照。
经过后期处理,宋时清看着子书淮眼里的丝丝情意。
他甚至都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他本身就流露出的情绪,还是因为角度问题,而被遐想出来的情绪。
这部仙侠剧,是宋时清的退圈之作。
自那以后,宋时清再也不曾出演任何角色。
宋时清每日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宁修的坟墓处。
他喜欢絮絮叨叨的,对着宁修的墓碑,说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宋时清说着说着就会沉默下来。
他才发现,宁修活着的时候,他与宁修甚至都没怎么好好说过话。
宋时清指尖摸着宁修墓碑上的字。
亡夫,宁修之墓。
虽然宁修跟他均未正视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宋时清还是这般刻了。
宋时清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难过意:“为什么非要我好好活着呢?”
宁修的一句“好好活着,时清”,让宋时清,日复一日的活在煎熬中。
无法活,却又死不得。
只能浑浑噩噩。
宋时清眼底蓄满泪水,“你不是说你会救我吗?再救我一次好不好?”
宁修死了。
无人救他。
后来,多年后,孤身一人的宋时清以资本之名,出席晚会之际,被娱乐圈仰慕他的后辈问:“宋影帝的手机壁纸真好看,能冒昧问一下这是谁吗?”
听着熟悉却又陌生的称呼,宋时清指尖微顿,看着锁屏壁纸,软化了冷硬的眉眼,轻声笑道:“宁修,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