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宁修意味深长的接了句:“殿下也像我的一位故人。”
你真该庆幸你有一双好眼睛。
耳边的冷笑似又清晰了些,那夜耻辱的情形又在脑中浮现,池祁眼底暴虐四起,“宁七先生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印象深刻。”
池祁仅凭着一双眼睛,就认出了宁修,不是猜测,是笃定。
这双眼,他能记很久。
宁修勾唇,丝毫不把池祁的暴虐放在眼底,他慢条斯理的拢了拢鹤氅,抬眸轻笑:“我倒是不知,我曾于殿下见过面。”
见宁修矢口否认,池祁也不急,他冷笑一声,“宁七先生也该庆幸自己捏了玄机门这张护身符。”
且不管玄机门身份是真是假,单单就玄机门三个字,就足以压下池祁心底的暴虐。
池祁还需验证一番宁修玄机门身份的真假。
若真……
那便暂留一命。
若假?
呵……
宁修自然猜出了池祁心中所想。
他选了司和裕作为切入点,除了要送池祁一份大礼,又何尝不是防着池祁?
所以宁修并不在意池祁的威胁,不过,被人这般威胁,宁修怎么可能受得住?
都是高傲的主儿,谁又比谁矮一头?
所以,下一秒,宁修眼神冷冽,却唇角弧度轻扬,瞧不出半分暖意的笑,在寒风里的长明灯下,略有些渗人,他一字一顿:“不知燕王殿下可还满意,初次会面的见面礼?”
池祁一听,就知道了秦国内乱的源头就是宁修,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宁修,嗤笑:“善弄人心,可宁七先生似乎忘了,有孤在,便是秦国暴乱,楚国,亦只能臣服。”
池祁眼里带了丝轻蔑,他话语里满是猖狂,带有睥睨天下的姿态,他笑,“宁七先生觉得,秦国何人敢反孤?”
猖狂至极的话语。
何人胆敢在池祁高坐朝堂时,去反了池祁?
宁修似笑非笑,他轻飘飘的吐出了一个人名:“池景澄。”
池祁站在夜色里,忽明忽暗的长明灯让他神色有些瞧不清,他定定的看着宁修的眼睛,好半晌,他才撂了一句:“孤倒是很好奇,宁七先生是如何从一介死侍,摇身一变,成了玄机门弟子,享司和裕的座上宾之礼?”
池祁的话语极轻,轻到只有宁修能听清。
“就是不知,若司和裕知晓了此事,宁七先生能否凭借玄机门弟子这一护身符,安然无恙?”
轻飘飘的话语落在宁修的耳畔,连点水花都不曾激起半点儿。
宁修并不在意池祁的直白,也不在意池祁的威胁意,他甚至都不曾站起身,就那么抬了眼对着池祁探究的神色,“燕王殿下还真如同传闻一样,独断专横。”
看着池祁微变的面色,宁修扬了尾音,带着嘲弄的语调继续说:“秦国一言堂做惯了?忘了这是楚国了?”
宁修并未正面回答过池祁的笃定,所以宁修并不怕池祁将事情捅出去。
他捅了,就会有人信?
便是司和裕生性多疑又怎样?
司和裕的疑,对了宁修,亦会对池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