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织想从他脸上试图找出一丝波动的痕迹,但却平淡的没半分起伏。
他总是这般对人温润和气,却又淡漠疏离,让人永远跟他保持着一个距离,也无法更近一步的靠近他。
苍织咬着红唇,忍着胸口翻涌的难受:“千尘......”
谢逸亭骤然抬眸,眉梢染了几分冷淡:“十公主今日光临妙和堂,是想看病还是抓药?”
苍织心口更是堵到窒息:“你明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谢逸亭翻开一本医书继续做笔录,头也没抬:“十公主若不是抓药和看病,可以回去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苍织看他握着毛笔在心无旁骛的做着笔录,那鼻尖划过宣纸上的时候,又好似一把刀从她心尖上划过,割的她生疼。
视线稍移,她突地看见砚台旁摆放着一个泥雕人偶,心里的那股情愫又开始滋生蔓延,连心情都好了不少:“当初我给你雕刻的这个泥人人偶,你留到了现在。”
谢逸亭手里的笔尖一顿,朝旁边的泥人人偶看过去,眉心皱了一下。
“当初在花潭谷的那段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时候,每天都可以跟着你去上山采药,下山时只要我一喊累,你就会背着我。
“我喜欢捏泥人,最喜欢捏的泥人......还是你。”
苍织回忆着那段时光,眼里都是美好。
案上摆放的那只泥人,是她三年前送给谢逸亭的,她在花潭谷捏好多谢逸亭的泥人,但觉得这只最好看,离开花潭谷的时候,就把这只送给了谢逸亭。
“当初我把这只泥人送给你的时候,说过要你永远带在身上,你真的把我的话都记在心里了。”
苍织破灭的心又燃起了希冀,千尘的心里是有她的。
他们两人在花潭谷朝夕相处了五年,他怎可能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若真没有,又为何把她送给他的泥人人偶带在身边这么多年。
她了解谢逸亭的为人,比较内敛自持,不是会把感情表露出来的人。
他对她的情意,或许都藏在心里。
“千尘,在花潭谷的那段时光,想必你也很难忘。”
苍织微抬下巴,脸上洋溢着一股自信,伸手想把那泥人拿过来再看看,谢逸亭眼底骤然冷,手下的医书“啪”地合上,横在了苍织手边,把她的手给挡了回去。
没让她碰到那泥人人偶半点。
“你可以走了。”
谢逸亭语气微冷,不见方才的半分温和。
苍织情意绵绵的眼眸看着他,缩回手笑了笑:“这泥人虽是我送的,但现在是你的,你爱护它是正常的。”
在她看来,谢逸亭这般看重这只泥人人偶,对她何尝不是一种喜欢。
“我下次再来找你。”苍织依依不舍看了谢逸亭两眼,才转身离开。
谢逸亭眼里的冷意一直未消散,直到旁边的屏风后面传出动静,他才敛了敛神色,朝屏风看过去:“你把她放在萧晚舟身边,是对的。”
屏风后面,映着一道绰绰人影,正在慢条斯理斟着茶:“萧晚舟还怕你拿刀砍他。”
谢逸亭勾唇轻笑出声,轻轻浅浅的:“相反,我还得谢谢他。”
南璟没再说话。
一盏茶喝完,他起身要回去,临走时看眼案上的那只泥人人偶,“既然对她无情,还留着它做什么,不怕她自作多情?”
谢逸亭摇头笑了笑,神色有些意味不明。
屏风后面没了动静,南璟已经走了。
谢逸亭拿起那泥人人偶看了看,指尖轻轻拂过泥人的身子,眼神里点缀着几丝柔和。
那泥人他没扔,把它放回了抽屉里,动作很是轻柔,怕磕着碰着似的。
谢逸亭从二楼下来,出门时对木竹撂下一句:“下次苍织再来,就说我不在。”
木竹看自家公子脸色冷淡,看出他是真的不想见北戎十公主。
但公子和十公主不是情投意合吗,听说还互许过终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