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光很是温柔。

他像是要把这缺失的十几年时光慢慢弥补回来，一点一点将上官景身上的所有变化都瞧个仔细。

上官景没有跪下朝他行礼。

不是因为还与他保持着不变的兄弟情义，而是在江湖里，他也有了自己的地位，早已没了尊卑和君臣的观念。

他也只能习惯别人朝着他下跪。

而皇帝对他这样算是放肆的行为感到心情愉悦，从高座上走下去，走到他面前，温柔道：“你长大了。”

上官景看着皇帝。

觉得这还是记忆中的兄长，但又不太像了。

那身龙袍穿在他身上，真的很合适。

其实他应该是感谢师父把他带去风雪宫的，比起被囚禁在这一方天地为帝，终身不得自由，他更希望外面江湖的世界。

上官景直视自己的长兄，道：“谁还能永远是小孩子？”

皇帝笑了笑，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要去见见母后吗？”

“在这之前，我要先见见那个被你带回来的人。”

“哦……”皇帝本来是打算先带他去看看太后的，毕竟这些年，他们的母后一直活在自责中，“你很在乎他？”

上官景道：“你若不肯定，凭何拿他来威胁我？”

“威胁？”

这两个字似乎让皇帝有些不悦，但他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想了想，忽然笑了。

他说道：“朕并不知他与你是何关系，不过偶然中救下他，他便与朕说与你关系甚好，朕起初以为他不过是诓骗朕，又从他口中得知你回了京城，想着若是真的，或许他真是你的朋友，兴许也了解你这些年的事情，才特意把他留在皇宫，想着他若是不能令他出面救人，把他留在这里陪陪母后也是的……”

皇帝是真的没想到，上官景会为了他就毫不犹豫入宫了。

在听说上官景在宫门外求见时，皇帝也从未想过上官景是因为顾子絮才来见他的，他想着，这或许只是他们彼此的借口罢了。

上官景蹙眉，内心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皇帝看着他的眼神也变了，问道：“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若是普通的朋友，不该是这般的质问，若是……”

皇帝顿住了，他是因为顾子絮佩戴着属于上官景的玉佩而生出过些许疑惑，但却从未想过他们两个之间真是那种关系。

皇帝又忽然想起顾子絮这段时间在宫内的表现，心情很是复杂。

顾子絮住在宫里也好几日了，伺候他的太监各个都十分白嫩，就连宫娥也挑选的是最好的，可小祥子却说他一个都不要伺候了。

一个正常的男人，哪怕心有所属洁身自好，见了这么多漂亮的姑娘，也不可能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

更何况小祥子还说过，有些宫娥见他身份非比寻常，便生出了爬床的心思，结果却被顾子絮一脚踹了下去。

皇帝初时听说只觉得好笑，他知道顾子絮一直很害怕自己犯错了会被施以宫刑，所以才不敢生出任何心思，却没想到……还有另外一层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