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昊月皱眉叹气:“你要是真把我当师弟,你就去接了掌门这位置,我也不必如此了。”
“啧啧啧,师弟怎么如此说啊,怎么看也是你德高望重的从掌门最适合!”
池鹤所言也没错,当年桃公子之所以选择鹿远也是因为池鹤虽然在医术上钻研精深,管理门派事务上却是不得要领,人也非常散漫。
不过,池鹤和从昊月似乎是半斤八两。
可能是池鹤消失已久,鹿远伏诛后,二长老的尸身后来也被在柴胡殿的密室中被发现。
药王殿不能群龙无首,大长老推脱年事已高,只剩下从昊月一个年轻力壮的长老了,最后弟子们的推举下,从昊月名义上是代掌门,暂时管理药王殿大小事务。
稍稍能喘口气的时候已然是月上树梢了。
从昊月和池鹤在忘忧殿中品茶,水雨凝扶着温言也在。
“温言的伤本应很重,后来也不知怎么就痊愈了。”从昊月有些疑问,当时他明明看见鹿远下了死手,以温言的身体即使是再高的天资也不应该好得这么快。
“从大掌门,你就盼着人家点好行不行?”池鹤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从昊月的茶饮尽了都不知道给自己续,也给从昊月倒了一杯。
“此次叫你们来也是有事要说,”从昊月回归往日的样子,“在整理柴胡殿和二长老续断殿之时,发现了一间密室,二长老之事你们也知道了,鹿远一直操控他将蛊母悉数种的他身上,自己却操纵着贴在二长老胸口的符咒。此时也不是为了说这事。温言,我们找到了一些你父亲的留给桃公子的东西,你看看吧。”
温言接过那些夹在桃公子最后的医术笔记中的白纸,那纸的边缘似乎有些磨损,上面也全是大大小小的折痕。
“这是血藤纸?”温言有些惊喜,修长的大手轻轻摩挲那些他父亲曾经触碰过的纸张边缘。
“不错,正是血藤纸。”池鹤赞赏地笑笑,“所以,我们想物归原主,想必里面有些东西是你父亲写给你的。”
血藤,乃木之国特有的植物,平时以吸食活物血液为食,比一般的藤蔓更加强韧,所以有些修士用其做成纸张,那些纸张就被称为血藤纸。
这血藤纸仍旧带有吸血的特性,有人若是用自己的血和墨在上面写字的话,这字之后会被纸张吸收。只有再次吸收本人或是血亲之血后,才能重新显现原来的字,若是在外人看来,也只不过是比一般纸更加强韧的白纸罢了。
“这鹿远想必拿着这纸研究了好久,却也没看出来其中端倪。”从昊月对池鹤所言回一冷笑。
温言咬开手指,将血小心地滴在纸张上。
血藤纸仿佛活了一般,恣意地吸收着上面的血液,没过一会,上面深红色的墨迹逐渐显现。
“温言吾儿,见信如面。为父愧对你与红儿。你母亲性子决绝,我甚忧之。愿吾儿代吾持此信寻母,放下恩怨,平安喜乐!”
温言长长的睫毛此时盖住眼睛,睫毛不住地颤抖。
纸张下面还有一首诗:
① “江村秋雨歇,酒尽一帆飞。
路历波涛去,家惟坐卧归。
岛花开灼灼,汀柳细依依。
别后无馀事,还应扫钓矶。”
温言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拳,手背青筋尽露。
“看来父亲也不知道母亲去了哪里,不过按她的性子定是要为家族为父亲报仇。”温言抬头,水雨凝只看到他的苦笑,“父亲曾经说这是母亲在环庭客栈定情的诗,母亲名中带红这个字,人又欢脱喜穿红衣,灼灼二字就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注:①引自唐朝李白《送客归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