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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波

因为侯清芷的事情,累的赵家老太爷与老夫人偌大的年纪还出来奔波走动。侯四夫人与侯清芷母女作为晚辈,心里过意不去。因而母女两个在老人家面前,格外顺从。  老人家看惯世情的,对很多事情都没有了执念,通透明悟,说出来的话都有返璞归真的意味。粗听平平无奇,细细一想富含哲理。  侯清芷开始的时候,听赵老夫人说话,并不认真,只是基于对年长者的尊重才表现出有礼与恭敬。等她耐着性子听了下去,反而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切切实实体会到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她对于以后在楚王府如何行事有了更深一步的想法。  赵老太爷来此并没有什么事情要说,他就是陪赵老夫人过来的。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牛马,赵老太爷是真正豁达之人。  侯清芷与赵老夫人说完话,重新回到侯四夫人处。  赵老夫人在赵老太爷身旁坐下。赵老太爷自赵老夫人坐下,心神都在赵老夫人身上。  大家都见怪不怪。  赵老夫人对侯四夫人说:“你哥哥嫂子原本想过来,被我给拦住了。这才多大点事,人这一生长着呢。要沉得住气,再大的事也只作是寻常。”  赵老太爷夫妻并没有在侯家留很久,说完话就走了。侯四夫人想留饭,苦留不住。  赵老夫人对侯四夫人说:“我跟你爹难得出一趟门,想在外边到处看看转转。”侯四夫人也就只得作罢,带着儿女将两个老人家送到到大门口。  侯四老爷在接到圣旨的第二天照常去衙门。这一天没有大朝会,侯四老爷直接去户部。这一路上,侯四老爷偶遇了好些官员。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能找上门来在半路上堵人的,都是好事之徒。  侯四老爷行色匆匆,见人只是颔首为礼,并没有给人近身说话的机会。  侯四老爷进了户部,秦尚书正在办公桌前等着。他有些公务与侯四老爷交接。  秦尚书还是老好人的做派,事无巨细,都清清楚楚的交代给了侯四老爷。侯四老爷来户部任侍郎之职也有一年了,对户部事务也有一定了解。知道秦尚书没有藏私。  侯四老爷对与秦家结亲这事又愿意了三分。秦尚书与人相处令人如沐春风。但愿侯琰能学得几分。  侯四老爷与秦尚书谈完了公事之后,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邀请秦尚书下衙之后去茶楼喝茶,说是有私事与秦尚书谈。秦尚书欣然应允。  侯四老爷从秦尚书的办公间走出来,户部众官员皆向前向侯四老爷道贺。连伍侍郎都和颜悦色道贺,面上无一丝异色。要知道在户部,伍侍郎要比侯四老爷资格老。论资排辈,怎么说也是伍侍郎先升职。侯四老爷对于伍侍郎的城府注意了几分。  侯四老爷以新的身份与众人相见。下官纷纷向前见礼。  侯四老爷原来的侍郎之位出缺,朝中还没有安排人过来继任。那一摊事务现在尽数在侯四老爷手里。  侯四老爷在户部的第一天,一切顺利。  侯四老爷下衙之后就与老上司秦尚书去了茶楼。两个人寻了一个僻静的雅间坐了。  两个人点了一壶茶水,几碟点心,分宾主而坐。  秦尚书拍了拍侯四老爷的肩膀,对侯四老爷道喜:“恭喜你,侯大人。年纪轻轻地就居高位,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后生可畏呀!老夫望尘莫及了。”  侯四老爷说到:“大人过奖了,晚辈哪里敢当大人的这一声大人呢。大人还是叫晚辈的字吧。”  侯四老爷字“公甫”。  秦尚书看他神色谦逊,态度诚恳,并不作伪,从善如流的应了。  秦尚书用手捋了捋胡须,感叹到:“老夫那几个儿子要是能有公甫的一半,老夫这一生也就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了。”  侯四老爷说到:“老大人过谦了,几位世兄哪个不是人中之龙。”  秦尚书摆了摆手,“公甫你就别说安慰我的话了。”  侯四老爷说:“不说几位世兄,就是下一辈的几个小公子,那也是有老大人遗风。”  秦尚书笑着说道:“那几个小子确实比他们老子强。”  侯四老爷就笑:“做长辈的就盼着一代比一代强。”  秦尚书说:“这话说的在理。”  侯四老爷说到:“我家那几个孩子,也是操不完的心。”  秦尚书说道:“为人父母的,总是要操心的。”  侯四老爷叹了口气,说:“儿女都是债呀,下官那几个儿子,就数老三最是跳脱。”侯四老爷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脸上带着笑。  秦尚书笑着说道:“公甫的公子,自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侯四老爷也不一味地谦虚,接着秦尚书的话道:“下官这几个儿子的学业并不让人操心,在学业这方面都很自觉。”  侯四老爷与秦尚书说起了养儿经。侯四老爷对秦尚书说起了几个儿子求学的趣事,尤其是侯琰的。  秦尚书也说起自己的几个儿子的事。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说的正是得趣,侯四老爷话锋一转,说道:“前几天,老三这小子跟我说,他看上了贵家千金。”  秦尚书提起了神。  侯四老爷继续说道:“原本下官还想抻一抻他,让他着着急。可是一想,一家有女百家求,也怕夜长梦多,贵家千金太过出色,早被别人抢去了。那时就对不住他了。因而下官早早就跟老大人打个招呼。贵家千金要是择婿先想着我家那傻小子。”  秦尚书打着哈哈:“年轻人的事,还要看年轻人自己的意思,老了老了,心也就软了。”  侯四老爷也不以为意,他把意思说到,后续就是秦家要思考的了。  两个人心不在焉的说了些闲话就各自散了。  侯四老爷并没有等很久,秦家就传来消息,秦家同意了此门婚事。  秦尚书回家就招了几个儿子去书房说话。秦尚书说了侯四老爷的提议。  秦尚书现在身上只有一个虚职,并无实权,过了几年也就要致仕了。而秦家几兄弟,这几年也爬不上来。秦家的未来要看第三代。  等秦尚书人走茶凉,秦家在朝中的势力必然要往下落。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通过联姻,度过低谷。  父子几个商量之后,都有意向同意这门婚事。  秦家大老爷到底是做亲爹的,说道:“到底是大丫头的终身大事,也要告知大丫头一声,问问她的意思。”  秦尚书也怕结亲不成反成仇,听了大儿子的话,派人将秦大姑娘请了过来。  秦姑娘来的很快,她进了书房向祖父亲爹叔叔们行了礼。秦尚书将侯家来有意结亲的事与她说了。  秦姑娘面带喜色,双颊染上红晕。她清楚长辈们专门来问她的意思,就是这桩事十成里成了八成。  秦姑娘忍着羞意说道:“但凭祖父,父亲做主。”  做长辈看她的样子哪里能不知道她的意思呢。不过是皆大欢喜,大家面上不显罢了。  侯家得了秦家的准信自是去请媒人上秦家提亲不说。  徐不归将军也在侯四老爷下衙之后来侯家拜访。  侯四老爷到家的时候,徐将军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徐将军来了侯家是为了两件事情。  其一就是告知侯家,侯清芷被皇帝册封为楚王侧妃的事情的因由。徐家在宫中颇有势力。他家的在宫里的暗线就传出了侯清芷被皇帝册封为楚王侧妃的始末。  云皇后有意侯清芷为楚王妃,这件事并没有瞒着人,只除了卫国长公主一系。  而宫里的人多的是想看卫国长公主的笑话,都有志一同的替云皇后瞒着她。  云皇后与皇帝争吵时说的话,很多人都听到了。虽然后来皇帝与皇后都下了封口令,但总防不住有心人。   侯四老爷知道了皇帝册封侯清芷为楚王侧妃事件的始末,一时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事情竟是如此儿戏。更可怕的是皇帝对世家的森森恶意。  徐将军来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徐铮与侯依依的婚事,要趁早公布。  徐将军说道:“兄弟,不是我心急,实在是怕中间出变故。”  因为侧妃事件的不同寻常,侯家注定生活在了风口浪尖。徐将军想先把两个小儿女的婚事公布出来,也是怕到时候再出个什么事牵扯不清。   侯四老爷也赞同徐将军的话。  侯四老爷与徐将军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一致。  侯四夫人晚些时候知道侯清芷成为楚王侧妃这件事是因为盛名在外,恨不能穿过时光,去掐死以前那个任性的自己。  侯四老爷顺利解决了两个儿女的婚事。他在朝堂上却没有那么顺。  因为侯四老爷的女儿给了楚王殿下做侧妃,侯四老爷本身也升了官。东宫与齐王身边就有人揣测皇帝想把楚王扶持上来。  无论这个猜测是否属实,东宫与齐王一系的官员就想扼危险于萌芽状态,把侯四老爷压制下去,消灭潜在的敌对势力。  侯四老爷知道必有波折,因而除了一开始有些疲于应付之外,后来渐渐的就撑了下来,坐稳了位子。  侯四老爷也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东宫与齐王两派见久攻不下也就偃旗息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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