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霎冷傲一笑,眼角微微向上扬起。
“正是。”
她想赌一把,赌他不会出手。
寂风双手握拳,指节咔咔作响,双眉紧皱,眼睛犹如黑夜里的鹰,锐利且寒冷。
但是没过多久,他的眼中就像是大雪弥漫一般,模糊而又涣散。
他望着眼前的蒙面少女,一时间发了怔,失了神。
“今日,我穆戎寂风不会趁人之危,来日再见,必……”这一句话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一般。
他知道,作为杀手,本不该动恻隐之心,但每每对她动杀念时,胸腔处就会泛起阵阵疼痛。
这痛十分揪心,像是被野猫的利爪挠过,深入血肉。
寂风不解,为何会这样?
但是,他确实对她难以下手。
“穆戎寂风,今日你暗杀于我,难道不算趁人之危么?今日你不杀我,来日,我定将你挫骨扬灰。”月霎的眼中轻微的晃动着,但她此话的语气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甚至比千年寒冰都要尖锐许多。
毫无疑问,她是在激怒穆戎寂风。
她要看,他究竟会不会动手。
“好,我等着。”
他的眼中再也不见方才的一抹懒笑。
也许,此生不会再见了,纵然他有许多疑惑,但那疑惑怕是永远也解不开。
暗杀失败,只有他和逍遥知晓,意味着什么样的后果。
寂风转身,刚行至门口,身后突然有风吹过,寒冷贯穿他的整片胸膛。
刚避开身,一把石椅从后飞来,立即砸烂了木门。
他转身,略显惊讶的瞥向那抹绿影,他的点穴功夫在竹国内首屈一指,若是没有足够的时间,被点之人极难冲开穴道。
似有风一般,月霎的头发轻轻飞舞,脸上的面纱不断摇曳,此时,她的眼中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犀利之美。
听见声响,石室外的赤昼二使疾快的冲了进来,拔剑而指寂风。
寂风不惊不怯,调侃道:“可惜了这上好的门,如此精致,实在可惜。”
青音冷声道:“你有闲心怜门,还不如怜你自己。”此时,她手中的剑已挥动,寒意瘆人。
寂风从腰中拿出竹箫。
一刹那,整个屋内剑拔弩张。
月霎抬手。
青音与姝灯互相对望了一眼,便退了出去。
姝灯眨着眼,眉眼带笑的问青音:“你说,这男子,是不是入了君主的眼?”
说完,双眼还时不时的瞥向石室内。
青音面上仍旧冰冷,不苟言笑的目视前方:“能配得上君主的男儿,世上还未有。”
姝灯面上有些难堪,她扬了扬唇角,话带指责的道:“你我相识十余载,总是冷冰冰的,一点人气儿也没有,你看你,跟十二掌话旗使说得上几句话。”
“君主是我的一切,他人入不了我的眼。”青音想:管他是谁,十二掌旗使又怎样?只要能在君主身边,时时护着君主的安危,她便心满意足。
姝灯扬翘起兰花指,笑容十分娇俏,自小一说起君主,青音就变得十分古板和维护,她一直把君主当做信仰一般,或者是当做神明一般,“别跟我争君主,她也是我的一切。”
“但我发觉,君主这次有些不同,似乎有些生气。”姝灯想起,君主自小所遇的 暗杀数不胜数,其中刺客也不乏有俊俏之人,但君主从来都是杀伐决断,并不会因好看的面容而有所迟疑。
青音道:“话多。”眉宇间透着些不耐烦。
呃……姝灯有些自讨没趣的收回好奇之心,罢了,早已习惯了。
屋内。
寂风靠着墙壁,抚摸着竹箫,一言不发。
赤昼二使屋外的私语,他想听不见都难,毕竟此处,还算安静。
所以,真算不得是听墙角。
方才她们说,梨花君主对他不同,究竟是何处不同,他倒是很想问。
而月霎正以一种很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令他浑身有些不自在,像是被剥光了衣裳,光溜溜的站在她面前,被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一般。
“那个……姑娘真是好身手,好身手。”寂风抛出言语,打破屋内的尴尬。
月霎默然。
呃……果真如传闻一般,梨花君主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