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程曾劝自己一起随他入城居住,可他在朱村住了一辈子,年岁大了,哪里也不想去。
恶鬼索命,就索自己的命罢了,只要不伤他儿朱程。
月霎走到一法器前,仔细打量着,只见法器形似罗盘,通体泛金,一触,竟还有些褪色。
她又细细看了其他几处镇压的法器,皆是如此,就连那符纸也不过是把戏罢了。
心中明了:这些都是些假象,实则没有驱鬼镇压之效。
她眼瞥见院子正中有一根长钉,已经深入地底。
月霎面上毫无波澜,轻问:“老人家,为何事所扰?”
老者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片刻后,他的眼中升起怀疑,他不信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会驱鬼之术。
“姑娘,你若是使得术法,老夫便信了你。”
“好说。”
月霎拿出玉骨笛,将它挥至半空,口中默念有词。
玉骨笛发出刺眼的光来,月霎手一挥,一丝灵气自指尖泛出,瞬间将院中的符纸与法器化为虚有。
笛落于手,月霎扬起头,问:“老人家,可相信了?”
哪知老者急得大哭,乞求道:“姑娘,老夫信了,信了,请你再把那些符纸还回去吧。”
月霎道:“老人家莫急,这些都是假的,若您信我,我定助您。”
老者连忙点头:“信,信。”
“我见屋中有异,可否允我进去一探?”
老者点头默许。
月霎在屋中仔细察看了一番,除了老者外,还有两名婢女,将屋子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见一书房,她走了进去,书架上列着许多名典古籍,桌上笔墨纸砚应有尽有。
月霎突然想起老伯院中那张残破的书桌。
不知,云念衣见到此处,心中是否会升起羡慕之意。
“这是?”
老者道:“此我儿朱程的书房。”
月霎问:“他现身在何处?”
“在外生活,甚少回来。”老者走上前来,用衣袖将砚台擦了擦,他手上的动作极轻,生怕用了大力,将砚台损坏,擦完后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珍爱不已。
眼中露出殷切切的思子之情。
月霎问:“村中可有壮年?”
不管是昨日还是今日,她将朱村走了遍,都未发现有男子和孩童,就连年轻的妇人也没有见到。
老者摇头:“没有,都离开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老骨头。”
月霎道:“老人家,屋中似有怨气,还请您将来龙去脉告知,晚辈才能尽力助您。”
只得胡诌了。
老者道:“实不相瞒,五年前,村中有一书生,离奇逝去,自那之后,夜夜伴有哭声传来,唤着索命还命。”
“老人家口中的书生,是云念衣吗?”
“正是。”
“可知云念衣为何早早离了世?”
老者摇头不语,片刻后,只道:“恶鬼书生,恶鬼书生……”
“夜半三更,或凡我闭眼之时,耳旁总会传来哭声,说着索命”
“窗户鬼影飘动,好不可怕。”
“起初老夫也怕过惧过,渐渐的也就不怕了,只是它日日哭泣,老夫也寝室难安。”
果真是个善良的人,连做了鬼,也不曾害人。月霎心叹。
“后来呢?”
“后来,就是这般。”老者望了望符纸消失的地方,恶狠狠又道:“这些无用,无用,老夫真想叫它永不超生,永不为人。”
“他究竟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