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三人同指景苍。
景苍也慌了神,口不择言道:“不是,是你们,我只是说说而已,动手的是你们。”
“是你指使的,你还威胁我们,若不依你的话做,你就往死里揍我们。”
“你们……你们……”景苍哑口。
这三人平日里都以他马首是瞻,今夜却齐齐背刺自己。
“那日傍晚,我们四人刚从酒馆出来, 碰到了神色匆忙的锦儿,景苍素日里就看锦儿不顺眼,当即捉了他,带到一间空屋,对他拳打脚踢,他还拿出刀,不停的向锦儿身体划去……”
“他一人做恶还不算,竟让我们也加入进去,若不照做,扬言要打死我们,他力大如牛,谁也抗不了他的一顿暴打……”
“在他的不断威胁之下,我们三人最终加入了,可我们发誓,我们只是轻轻的揪了锦儿几下,是景苍将人生生打死的。”
利剑轻轻落入月霎之手,她持着剑,面上浸满杀意,道:“还不肯说实话么?”
众人被她身上所散发的森森寒气,吓得瞬间失了脸色。
突地一身影从院中逃出直奔大门。
那身影,便是长工,他一边跑一边叫:“景苍,你也有今天,侠女,只求你除了他们。”
景苍愤恨的看了一眼门外,道:“我虽打了锦儿一顿,可他的手掌与脚踝是你们用长钉给钉穿的,他胸腹上的皮肤,是你,小六,你用小刀剥下的,锦儿的脖子,是你,当当,是你用细丝勒断的……”
老妇人听后,差些背过气去,她只觉得心中堵得慌,无法呼吸,浑身僵住,如陷冰渊一般。
她的锦儿……
锦儿……
“住口。”月霎气得浑身颤抖。
“锦儿与你们有冤有仇么?”
“不曾有,不曾有。”
“既无仇无冤,为何你等如此残忍,生生将他凌虐致死。”月霎浑身气得发抖。
此等丧心病狂之人,她怎能留?
手一挥,四人便被几道灵气缚住手脚,凌空而立。
几人慌了神,心知自己大难临头,也没有了顾及,口中叫骂着:“臭婆……”
声音戛然而止,鲜血四溅。
原来是月霎施法断去他们的舌根,使他们无法再言。
紧接着无数粗针穿过他们的身体,几人不停的在空中挣扎,由于失了舌,喉咙处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
月霎的眼中熊熊怒火在燃烧着,将她的理智全部烧尽。
她不再像朱村一般,用律法去惩罚他们,去昭告他们的罪行。
只因眼前这四人,根本不配为人。
院中花叶皆与植株分离,飘于半空,月霎张开手,施出梨针咒,将花叶幻化无数利刃,一片一片飞入他们的皮肉里……
“我要尔等血流尽、肉削完、魂被灭,永无轮回。”
老妇人闭着眼,抚着心口,悲痛欲绝。
他们虽付出了代价,可她的锦儿,她唯一的孙儿,终究与她天人永隔了。
月霎扶着老妇人,走出景苍之家,身后突然起了大火。
映着火光的脸,分外绝美。
她的眼,红了。
她的心,冷若寒冰。
月霎吹了一曲安魂。
朦胧之中,老妇人听见锦儿的声音传来:“祖母。”
这一声,是绝望的求救、是无限的思念。
是不舍、是永别、也是弥留之际的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