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夜晚降临,他独自一人坐在屋脊上,看着满月,肆意的饮着酒。
也不知月霎差人送来的是何酒,一点也不烈,除了清甜 ,更是闻不到一丝酒香。
不过,寂风也从未拿它当做酒,只当是喝水一般。
一壶一壶,才几日便快没了。
寂风望着院落一角堆得整齐的空罐子,一时间愁绪乱飞。
他的身边好像缺少了什么。
他记得往日总会有一个人在他身边唤着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
穆戎寂风?
寂风?
风使?
兄台?
兄长?
兄长?寂风的脑子飞速的转着。
只觉得这个称谓很是熟悉。
他试着唤了三四遍兄长。
忽然灵光一闪,他的眼睛明亮了起来,脱口而出:“离儿?穆戎离儿?小妹?”
数月前。
自他与小妹分离后,已发生了太多事。
他怎能将小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近段时日,他几番负伤,历经生死,又极漂泊,毫无定所。
但不可否认,他确确实实的,已经将小妹抛诸脑后了。
“唉!”
寂风叹了口气,愧疚的呢喃。
“我这个兄长太过粗心了,连自己的小妹也能忘记,实在有愧,有愧,亦不知,小妹如今身在何处?过得可好?”
寂风正盘算着,要如何跟月霎开口说出去寻小妹的下落。
忽听一记熟悉的声音自院中传来。
“寂风,住得可还习惯?”
他连忙回头看向院门处。
只见月霎身着青色华服,正立于院中。
她的容颜依旧冰冷如霜,凤眼微抬,额间的梨花瓣印迹若隐若现。
她的发髻中依旧戴着那枝极为精致的凤钗,衬得她无比尊贵与孤傲。
寂风放下手中的鱼食,随即起身,略有些惊讶,道:“月霎,你怎的来了?”
月霎道:“刚回宫,事务繁多,不曾来看你,还请见谅。”
闻言,寂风摆摆手。
笑道:“言重了,你能来看我,我欢喜还不及,住在这里,是从未有过的安宁与惬意,只是我来的这几日,足不出门,想出门寻你,但又怕打扰到你,实在有些聊赖。”
月霎瞧着寂风的神情,轻轻道:“知你乏味,所以我差人给你送了几十坛佳酿。”
寂风挑起剑眉,面上的神情有些嗤之以鼻。
“你管那叫佳酿?这也能叫佳酿么?”
月霎唇角微扬,道:“的确如此,在梨花国中,数它最为好喝。”
寂风瘪瘪嘴,轻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认了。”
听出他认输的语气。
月霎又道:“昨日,我差人去了天井村落。”
“哦?”寂风问道:“为何?”
月霎道:“虽然临走前,我与你合力诛杀了朱厌,但也就此受伤昏迷,这些时日,又发生了许多事,我想知晓我们走后,天井村落族人与南安城民过得如何?顺道将莫失接过来,我曾记得某人不是说过,要将莫失带在身边,教他写字习武么?”
月霎说完,故意轻抬凤眼,些许得意的瞧着寂风。
寂风咧开嘴笑,揶揄的道:“梨花君主心细如针,令某人十分感动,此番正合某人心意,某人就先在此谢过。”
月霎点点头,道:“不必言谢,寂风,你且安心长住,待莫失接过来后,我会安排他入学堂和武堂,到时,会有人教他习字练武,你也不必再担忧他了。”
寂风收起面上的笑容,一脸感激的看着月霎,道:“月霎,多谢。”
月霎道:“寂风,你我之间不必见外,再者,莫失也曾唤我姐姐,照顾他,也是应当的。”
不知怎的,寂风听完这句话,心中有些又惊又喜,胸膛起起伏伏。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蹿来蹿去,令他感到有些气促。
月霎看着他有些泛红的面容,微微蹙眉,她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