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悔恨差点淹没他,但是师娘还在,卖那毒簪子的也还活着,他还不能死。
洛远安皱眉,想要把那簪子拿起来看,却被陈皮一把打开手。
“别碰,有毒!”
洛远安看陈皮这应激的样子,又心疼又气。
只好耐着性子安抚,“没事儿,你之前拿给丫头的时候不也拿了?我碰一下不碍事的。”
这簪子的事儿洛远安还真听丫头提过,说什么陈皮甚有心意,特地给自己买了个簪子,不过不慎摔碎了。当时丫头还可惜了半天。
说完她就在陈皮紧张的目光中把簪子拿了起来。这簪子玉泽莹润,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来内含剧毒。
洛远安手上守护之力运转,检查完又放好簪子后道:“的确是丫头体内的那种毒。”
看陈皮那颓唐的样子,洛远安叹了口气,“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天我看了纸条之后就到处去查。”陈皮强打起精神说着这两天的事。
“红府我进不去,而且,”他想了想,还是叫了二月红师父,“师父也在排查整个红府,我就在外围查。”
“一直没查到。直到今天在堂口看到了一箱白玉簪子。”
“和我之前送给师娘的一模一样。”
“那箱簪子,是从海底古墓捞出来的海货,有剧毒。”
“我竟然把有毒的簪子送给了师娘,还让师娘被毒簪子划破了手。”陈皮说着,泣不成声。
师娘是唯一一个对他那么温柔的人,而他竟然差点害死了师娘。
他无法原谅自己。
陈皮本来打算杀光那些卖毒簪子的,然后去红府陈明真相,师娘要杀要剐都任凭发落。
他难得这时候还能想起找洛远安,不过这也得多亏洛远安前几日那番说教。
洛远安一时无言,掏出手帕放在陈皮面前,想了想,又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头。
等陈皮情绪逐渐平稳才道:“这几日你就给我好好待在家里,红府那边我去说。”
这事儿瞒不下去,也不能瞒。
但若是让陈皮去说,即使是负荆请罪,也很难保证不会被盛怒之下的二月红一刀给劈了。
“簪子的事,你事先并不知情。但丫头中毒是事实,所以过错仍是有的。”见陈皮神色黯黯,洛远安又揉了把他的头。
“好在并未酿成大错,丫头这几日身子见好,再过两天估计就没事儿了。外面的事你处理好,你师父那儿我先去说,你等他气过了再去。”
“丫头那边,我不用问都知道,她决计是不会怪你的,反而还会担心你会不会过于歉疚。”
“你师父那儿,还有你自己心里这关,我都不希望这件事成为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等外面的事处理好了,你就来城南找我。”
“哦,对了,是按照红府的规矩处理,不要搞你四爷那套。”不然就二月红和陈皮现在这关系,那简直是必死无疑啊。
陈皮低声应下。
洛远安也不再多说,眼下愁人的是怎么跟二月红说。
出了陈皮的书房,就看见黑眼镜在外面等得百无聊赖,此时正倚着一块假山,一手转着蝴蝶刀。
见洛远安面带愁容地走出来,他收起蝴蝶刀,难得正经。“洛姐,出事儿了?”
洛远安苦着脸,“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黑眼镜挑了挑眉,“洛姐,虽然我叫瞎子,但也不是真瞎啊。”就你这一脸愁容,很难让人相信没事儿。
“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有些麻烦罢了。”
“我待会儿要去一趟红府,让人送你回去?”洛远安边往外走边问道。
“那让人送我到菜市,刚好家里没什么菜了。”黑眼镜知道她不跟自己说就是不能说,也不多问。
“好。”
又想着黑眼镜陪自己跑了一趟,啥也没捞着,“红府点心不错,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
“谢谢洛姐!”
黑眼镜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