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基顺着记忆和灵魂深处的感应往里走去,远远的就看见了拉文克劳女士坐在圆桌上,身后是生机旺盛的参天大树。
“日安,拉文克劳女士。”布拉基行了个绅士礼,坐在拉文克劳女士对面的高脚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礼貌的笑着,询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到布拉基对自己的称呼,拉文克劳女士清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受伤,不过这抹神情转瞬即逝,她的表情沉稳得体,周身清冷威严的气势隐隐散发出来,布拉基却只感到熟悉,或许比起上次见面时温柔而有些哀伤的母亲形象,他潜意识更熟悉这样的拉文克劳女士。布拉基只淡淡地微笑着,面色平静地看向拉文克劳女士,耐心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片刻,拉文克劳女士似是轻叹一声,她缓缓开口道“你成长了许多,布尼,无论是学会面对舆论、利用舆论也好,懂得以你我的身份无法归隐做自己想做的也罢,你已经和我记忆中只会把自己藏起来的小不点不一样了。”
“母亲。”布拉基这回换了个称呼,面上仍挂着礼貌的浅笑,他语气平和地道“我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我仍以布拉基·拉文克劳的容貌与习性存在于此,但我想,其实我和您那个早逝的儿子不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人又如何呢?从前的事情我已经无从知晓,记忆是构造一个人性格与行事方式的主要原因,从根本上来说,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真的很重要吗?”
布拉基的话语出乎了拉文克劳女士的预料,通过布拉基的视角,她看见外界中几乎全部的人都以“拉文克劳先生”称呼他,而他并没有不满,她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没人比她更清楚,这就是她可怜的、早逝的幼子,即便他已经重新生长,以一种和前世大差不差的方式,不过如今,他已经不像自己认知里的那个孩子害怕舆论、深受舆论影响而将自己藏起来,他在可靠的家人与恋人的陪伴下,迅速成长成她从未见过的模样了。
拉文克劳女士心中有些苦涩,难道她真的就像别人说的,不擅长教养自己的儿女们吗。她无力地扯了扯唇角,语气平和却格外斩钉截铁地道“我当然知道你们是一个人,也明白你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而弗立维这个姓氏在外面要比拉文克劳吸引力小许多,不是吗?”
布拉基垂眸不语,这点他确实无法反驳,他是借了拉文克劳女士幼子的光才招揽到了如今的势力。在此之前,霍格沃茨创始人之一的拉文克劳女士在他印象里是一位神秘而富有智慧的强大女巫,而上次见了面后,一种孺慕与别扭的复杂之情充斥在他心头,他很清楚,这些是来自于那个布拉基的,虽然并非他的情感,却也实实在在影响到了他,这样的雄辩不应该出现在他们的对话中——一个传奇女巫和一个小巫师,他未免太过失礼了。
见布拉基周围的刺收敛下去一些,拉文克劳女士几不可闻地再度叹了口气,眉眼柔和了些,之前的那些事,到底是她对不起他,默不作声地将此事翻篇,转移话题道“我借用梦树的力量叫你来,的确有正事。”
布拉基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字眼,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他面前、拉文克劳女士身后的参天大树,一股熟悉而温暖的感觉再度袭来,一根柔软的绿色嫩芽伸来,小幅度轻轻晃了晃,就像是对他挥手一样。布拉基试探地同样挥了挥手,那个枝条仿佛高兴极了,来回舞动,接着又乖乖回到了茂密的枝叶里。
原来这个自己曾梦到过的这棵树就是梦树,那时它明明还没这么大。布拉基想着,突然意识到什么,愣愣看向微笑着的拉文克劳女士“传言是真的?”
拉文克劳女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谁知道呢?今天我们的主题可不是它。”
布拉基表情依旧平静,或许有些地位的人都比较喜欢说谜语?邓布利多爷爷也经常这样,他都习惯了,只是静静等着拉文克劳女士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