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德国大学队与中学联合队打的如火如荼时,下萨克森大学学院舰上,有一群人正在列队。
“会说德语的到前边来!其他人排好队!小琪小俊去队尾清点一下人数!”
曾被称为“慈母”的东普鲁士副队长陈观月最终还是变成了那个永远都在扯着嗓门的程瑞骁的样子——虽然也是德国风学校,但是由于缺乏文化沉淀,在东普鲁士学院能用德语流利交流的人寥寥无几,就连何泰这种非鲁尔出身的主官也只不过会几句应急用语罢了,真靠得住的还得是程瑞骁从鲁尔挖来的那几位大能——毛琪、陈观翔、刘俊和陈观月她自己。
“小翔你人呢?别惦记你那皮薄馅大的豹一了,赶快来干活!待会有你看的!”陈观月向着在露天停放场对着豹一四下打量的陈观翔大喊,然后举起程瑞骁临走前给她留下的保温瓶把里面的枸杞茶一饮而尽“真给那臭小子说中了……”她暗自想道。
在主官们的组织下,刚刚还一盘散沙的学生队伍,立刻如同腓特烈大帝的掷弹兵般迅速列队,其反应之迅速、队伍之整齐,使其在承平日久的下萨克森大学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哈哈,真就跟腓特烈大帝的掷弹兵一样有序而高效啊!”远处的一间休息室内,一位两鬓斑白但却精神抖擞的老人正举着望远镜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支好似穿越时空而来的队伍,“而且你们的制服可比那些小姑娘们的更像线列步兵,程,你是真的想在二十一世纪重现从腓特烈到俾斯麦的奇迹吗?”
“瞧您这玩笑开的……缺少中层干部的必然结果罢了……”坐在他对面的程瑞骁苦笑一番,拿起身前精致的茶具品了品杯子里的咖啡。同大部分中国人“汉斯你的咖啡真难喝”的刻板印象不同,他手里的这杯咖啡足够让他把国内绝大部分的手磨咖啡称为洗碗水或者洁厕灵。
而且这杯美味的咖啡,也正是由这位老人亲手研磨调制的。他就是下萨克森大学队的前任教官,Erich Krupp(艾里希·克虏伯),由于年轻时当过德国国防军军械顾问,又进修过装甲兵指挥方面的学科,竟然在多场陆军推演中打败过德国国防军和北约联军,因此也被下萨克森大学聘为高级导师,成为该校的金字招牌。
“克虏伯先生如果真的同情我们可以帮我们多介绍些交换生项目嘛,相信克虏伯的名号在今天也是很管用的。”他又放下咖啡看了看眼前的老人。
“呵,如果是别人说这话我还可以理解为奉承,但是你说这话我就只能理解为挖苦了。”克虏伯并没有同他计较,笑了笑便放下望远镜坐回了桌前。“毕竟我们克虏伯家族已经和现在的克虏伯公司没有多大关系了——不过比起在怀古伤今,我认为我们不如先把当下的事情处理好。”
他说的是真话,传统印象中,克虏伯家族作为德国着名军火商和钢铁大亨,在军队与军售领域有着较高的话语权。大清国末期引进的克虏伯大炮,那绝对是德国优秀军工业的代名词。后来在一战和二战的欧洲战场打出赫赫威名的巴黎巨炮、古斯塔夫列车炮、88毫米“反一切炮”、铁拳反坦克火箭等,无一不是出自克虏伯之手。
然而时过境迁,1997年,蒂森财团和克虏伯财团合并,从此公司改名为蒂森克虏伯公司,公司也不再由克虏伯家族掌管。蒂森克虏伯公司的主营业务也变成了汽车、拖拉机、电梯等民用设施,但至今仍然是一家世界500强企业。
“那您大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克虏伯先生。”程瑞骁把咖啡往前挪了挪,将两只手都放在了桌子上,“毕竟我们俩,一个本应在带队参观下萨克森大学,一个本应退休在家颐养天年,而此时此刻,我们却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那场不知所谓充满了低效的情感宣泄的挑战赛上,所以才会出现在了这里。”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克虏伯也喝了一口咖啡,有些哭笑不得的回答道:“怎么就这么早熟呢?我还是更喜欢那个在装甲兵博物馆里对着我问东问西的小鬼头一点。”
语毕,二人相视一笑,气氛如同祖孙一般轻松。
“不过嘛……这次的谈话呢我主要还是替我的老同事们传个话——你大学愿意来我们下萨克森大学留学吗?”说罢,克虏伯又顿了顿,“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老头子我可不会为了你而接受返聘回来上班的。”
“喝,那我可承蒙您的厚爱了。”程瑞骁把头扭向窗外,道路上列队行进的东普鲁士学员们的脚步声整齐而沉闷,不过他似乎很喜欢这声音,紧锁的眉心舒缓了不少。“不过我现在的确无法给您一个确切的答复。”
“是因为那些孩子吧。”克虏伯瞟了一眼屋外:“我早就告诉那帮老东西你会担心鲁尔和黑森峰对你的母校施压不会来了,他们偏不信这个邪我也没办法。”
“谢谢您克虏伯先生。”程瑞骁苦笑一下又将视线移回屋内:“我知道下萨克森大学希望通过吸纳我来重整本土队伍与郑氏流和西住流对抗——毕竟在你们看来我的确是一个能化腐朽为神奇但又在战车道领域没有多大靠山只能依靠你们的人,但是……”
“还重整本土队伍呢……瞧给你小子美的!”克虏伯有些粗暴地打断了程瑞骁,“老东西们只是单纯地想把你当枪使罢了!尤利娅马库斯姐弟跟你们那学姐的那场比赛录像你看了没?老头子我都带不动的废物你来就行?还化腐朽为神奇我去你的吧……”
“唉您还真别说……”话已至此,程瑞骁也扶额吐槽了起来,“虎王对豹一的一对一对局,本质上就是俩玻璃大炮solo,那对姐弟居然还敢这么冒进简直无语……”
于是,在主要议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的情况下,一老一少竟然就着尤利娅马库斯姐弟就地开涮了起来,从比赛指挥涮到了训练管理,从心态管理涮到了生活作风,一老一少可以说越涮越上头,越涮越起劲,以至东普鲁士学院参观团行程结束二人即将分别时,二人还在就“马库斯为什么女朋友换这么快”这一话题聊的热火朝天。
“再见了,程。”临分别前,克虏伯紧紧地握住了程瑞骁的手,“希望你能成为你们学校的腓特烈大帝或者俾斯麦宰相!”
“借您吉言克虏伯先生!”程瑞骁则回应以真诚。“为了您能回去顺利交差我最后还是送您一句话吧:为了国际与国内观瞻,我与东普鲁士学院是不会完全倒向任何一方的。”
“嘿嘿,你小子搞不好还真是老奥托转世啊!”克虏伯一边爽朗地大笑一边又拍着程瑞骁的后背——程瑞骁就是这么一个有魔力的人,可以和不少人打成一片,一起哭,一起笑。
————城区内——————
各车回应后,郑小奕探出座舱,郑小琳的座车在边上一直待命。她与郑小奕相视一眼,道:“姐,还记得我们背过的《三十六计》吗?我们跑到城区就一直在‘走为上’,刚才敌人的‘声东击西’又被我们识破了。嘿嘿,你有什么计策吗?”
“当然是继续‘走为上’,放着黑豹坦克这么好的机动性当然要用一用啦。然后等着‘关门捉贼’吧。对了,让谭梦颖准备‘以逸待劳’机动设伏。”郑小奕目前只有个大致的想法,毕竟战场情况瞬息万变。
“豹一先头部队已经进城,房屋密集我看不出有几辆,只能看到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