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桥十人被人领着走进一间偏僻的屋子,里面站着五个人,其中便有她眼熟的灵石峰弟子灵踭,千山峰弟子白枫。 “师弟,师妹们好,此距昆仑山路途遥远,劳累奔波,辛苦各位了。”白枫首先上前对他们道,视线在扫过乔桥时神情稍有停顿,但很快恢复。指着身后的四人道,“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灵石峰弟子灵踭、迷雾峰弟子黄泽、万宗峰弟子胡荣、神农峰弟子钟琪、我是千山峰弟子白枫,年岁都比你们长,可以称呼我为“白师兄”,不知道各位都如何称呼?” “师兄客气了,为了昆仑山之大计我们不过多走几步路,比不得您们在前线奋战。”十人中,陈东首先上前接话,态度眉眼都显得恭敬有加,“自我介绍,在下中院陈东,水系修为五十一级。”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差一级就可以到内院了,心中不禁暗暗咂舌。 接下来就是中院十人的自我介绍,在轮到乔桥之前修为最差的也就六十八级。在她一说出八十六时,气氛有一瞬间凝滞,一时之间无人再搭话。这么弱的级数还敢来祁连山,是来送死的还是拖后腿? 这样的气氛就连乔桥本人都觉得难以言喻,纵使她知道自己的功力比明面上的修为高出一大节,若是与陈东比试的话未必就会输,但是也架不住现在尴尬的气氛。 “师妹真是好大的口气。”首先开口的是陈东,直接一句不掩饰的嘲讽。除了五位峰主弟子之外,在场中院的就属他的修为最高了。 “师兄这是何意,昆仑山情况如今迫在眉睫,难道就因为我修为低连上战的权利都没了?”乔桥凝眉,早在路上时她便看不惯这个人了,一直以修为高年纪大自居,对其他人的事指手画脚,使唤别人时毫不客气,损起来也不管你是谁,当下气怼。 “你!”陈东原本想着在其他人面前立一个师兄的形象,没想到路上怎么说都不吭声的人居然开口了,语气还很不客气。“你这样低的修为不好好修炼,如何能在祁连山与我等共进退,我看你还是回去中院好好修炼为好。” “陈师弟说的有理,我记得向灵石峰主请求增人时说了修为不低于七十级,虽不知道师妹怎么来的,但这不是你玩闹的地方。”白枫的面色很严峻,显然把乔桥当成了胡闹瞎玩的人。 乔桥语塞,若是早在来之前或许她也不想来,但是额上的印记距离祁连山越近便越滚烫,甚至丹田某处被压抑的地方也在蠢蠢欲动,心中深处不好的预感越来越盛。 这里有她要的答案,不能走。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乔桥身上,中院之中一些人尽管也不想让乔桥走,但是连白枫都开口了,他们也就不好再反驳。 这时旁边原本观看一言不发的灵踭开口了,“乔桥说的不错,我们现在正是缺人之际,想要为门派尽一份力没什么不好的。”想到了什么,停顿下说:“我们在三个月前便向门派递交了增援,可是直到今天人才真正到达,其中缘由不必多说。”众人当然也想到了原因,一时沉默不语。“若是再换人,这样一来二去还不知要耽误多少工夫,且乔桥的修为虽然不高,但是灵力运用相当不错,到是可以在后方提供灵力。”说完,众人没什么反驳之声,又看向白枫。 增援为何三个月才够,还不是没人愿意来,有这样的时间谁不想好好修炼提升自己的修为? “白师兄认为?” 灵踭所说白枫其实也都想的到,难为之际,看向一脸期待看着他的乔桥,叹了口气,罢了。“你想留下那便留下吧。”语气缓和了又道,“既然如此,我就跟你们说说明天上战场的注意点。” 乔桥松了一口气,虽不知道灵踭为什么会帮自己,还是感激友好的对他一笑,对方似是有些惊讶,挠了挠耳朵。 说着,白枫手中出现一张一米多长的地图,放在桌子上。地图赫然就是原先的祁连山脉原图,只是原本密密麻麻的树木变成了土地,清晰的分着南北两个方向的战营。 北边自然是昆仑派,南边就是泰山派。但是祁连山脉的走向与别处山脉不同,这里是南边占据高点,且水势由西向东,由北向南,这样的话昆仑派就在“天时地利”中的地利处于下方了。 “这里是对战的场地。”白枫指着中间一处河流经过的地方,只是河床比先前窄了些许,原先是十多米,现在看上去只有八米多宽。“泰山派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法器,竟能使河水为他们所用,对战时我们就吃了许多亏。” “据说有这个法器的弟子是新加入泰山派的弟子,颇为泰山掌门看重。” “既然这样,于此处作战岂不是很不利,为何不从别处突击?”乔桥不解道。 “你有所不知,这处河流连接了南北两道,若是被泰山派占据,虽不至于控制北方的水脉,但后果也好不到哪去。所以除了对付泰山派之外,此处的河流也是目的。若是不尽力防着这里,怕是很快就会被他们占领。” “还有此处的百塔。”他又指着地图左边的一处标志重点的地方,“我们每天晚上听到的哭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顿了顿,凝眉道“准确地说是从这些塔里传出来的。”白枫神色严峻。 若说乔桥此时听不懂他们所说的哭声是什么意思,晚上睡觉时听着耳边传来的不绝于耳的嘤嘤声,便明白了。白天已经够累的,晚上却都不能好好休息,长此以往精力下降,这场战事又怎么可能打赢? 晚上时白枫几人已把第二天的作战交代清楚了,因为他们十人刚来,为了尽快熟悉战场,开头就由他们领先。 第二天早上,此时的天气是最清爽的,只是在他们刚踏上脚下已经滚烫的土地时,想法就改变了。早上便是如此,待到正午时分又要如何? 除了他们十人之外,还有两个经验丰富的弟子领着他们。周围景色十分萧条,走不了几步路便发现一具尸骨,有昆仑弟子的,也有泰山弟子的。他们一行十人艰难前进,前面的两个弟子走的很是认真快速,时不时转头呼唤他们几人快点。 乔桥几人也不好说什么抱怨的话,牟足了劲跟上。就在他们走过一堆尸骨之时,乔桥因为走在最后面看见了尸骨最底下的东西,顿时一阵心悸。 那是一截洁白的动物皮毛,在尽是红黄的土地中很是显眼,只是被掩盖在枯黄的尸骨下,难以被人发现,能被乔桥注意到最主要的原因是它身上有着一种熟悉的气息,类似于独巫淼,却又不是。 乔桥看着出神,被人叫醒时才发现身边只剩下她一个人,赶忙跟上前。心中却难掩担忧,难道说又来了一个妖族之人? 想着当初独巫淼的目的,乔桥的眉头紧锁。 不知行走了多久,几人终于赶到了河流边上。此时对面正站着十几个人,威风凛凛,均是手中执剑。身着紫色服饰,眼神傲视着对面匆匆赶来的人们。 “他们都是剑修?”有人小声问道。 “没错。这样的好处就是他们对灵力运用不如我们熟悉,坏处是我们的反应要比他们的剑要快,否则就会被伤到。”前面的师兄道。 剑修的剑灵动快捷,要想速度比它们快,需时刻高度警惕,否则…… 在他们打量对面人时,对面也在毫不掩饰地打量他们,其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脸上有红色纹记的年轻男人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躲在人身后的乔桥。 目光太扎眼,乔桥自然也注意到了。注目望去竟发现对方的额上红红一片,若是别人可能会以为这是因为空气太热了。 但是乔桥不会,那分明是与她额头一模一样的印记!属于妖仆的印记!他……忠于哪个妖人? 她的心中波浪翻滚,心事重重。 战场开始了。 首先出手的是泰山派弟子,他们甚至不用御剑便可乘水而来,而在此之前那个白发弟子事先往水中扔了个什么东西。压力真正来时,众人才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打斗,混合着鲜血与死亡的战场往往比普通的比试更要让人来的惊心动魄。 泰山派的剑式花样虽多,但是刚开始时也没占多少上风。前面御剑好的弟子与之打斗,后方布阵的布阵,供灵的供灵,所有人齐心协力倒也没有多难。 转折是从那个白发男子开始的,他的灵力运用不比其他人差,一招“白虎拆尾”便将对面摆好的虎门阵搅得七零八乱,乔桥与另一弟子被灵气攻击摔倒在地,此时的阵门里就少了两个人。 泰山派弟子见状哈哈一笑,最后几人将剑尖并在一起组了个菱形方阵,方阵一涌而下瞬间击破了缺散的虎门阵,一时间昆仑弟子全都口吐鲜血,使劲浑身力气,面目狰狞,撑着来自方阵的压力。 乔桥见状赶紧坐起,取出风铃,闭眼感受周围稀薄却向白发男子源源不断涌去的灵力,默念术语,铃声响彻周围,声音越来越大,刺耳的很,除了仍旧闭目的乔桥。 白发男子周身的灵力开始减少,他慌乱阻止,却仍旧阻挡不了散乱无形的气体。灵力如漩涡一般挤向乔桥的天灵穴,黑色的秀发纷飞,裙摆乱动,只是少女仍旧避目默念。 天空之中突然出现一声雷声吼动,乔桥徒然睁开眼,手指翻动,指向虎门阵。就在那一刻,泰山派的方针如破冰般碎裂,剑身都裂成碎片,几人也掉落在水中,狼狈不堪。 白发男子见状,赶紧施展灵力,只见河水瞬间结成水毯将几人浮上,乔桥见状想打断他们,却被身边一师兄阻止了,“随他们去吧。”说着,师兄咳出两口鲜血。 水毯将几人送到岸边,因伤势过重无法御剑而行,白发男子扔出一只轻舟,几人乘坐离开了。离开之前白发男子看向乔桥的眼神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