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坐在医护人员拿来简陋的折叠椅上,却因为气场的强大,仿佛坐在王座上。
桑泽和赫利像是一左一右的护卫,寸步不移地守在他们的女王身边。
荧幕里的声音很大,夏灵也提高嗓音。
大厅内的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
静悄悄的大厅只听得到二人的对话。
直播间里也可以听见。
所有人看着那个长相明明可爱,却意外迷人又诱惑的少女,冷静又理智地挑起荧幕里的男人的怒火。
谁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富雷特,你信命吗?”
夏灵靠在赫利的怀中,浓密的睫毛扇动,闲聊般开了口。
藏在角落的方安安感觉这话有些耳熟。
富雷特眼睛睁大,表情瞬间变得惊恐无比。
“你闭嘴,闭嘴!!我什么都不会听的!!你别想诅咒我!!”
他伸手立即要拔插头,却被夏灵的一句话定住动作。
“你想好再拔哦,小心触动禁忌,死掉掉呢~”
他伸出的手在空中颤抖,脸颊因为情绪波动牵扯神经,开始抽搐。
“你在骗我!你的斗……”
红色的斗篷凭空出现在她的身上,她懒洋洋道:“呐,还不信吗?当然啦——”
“不信也可以哦······”
最后一句话,她带着丝丝笑意,猫瞳愉悦眯起来,好像很高兴他不信。
是禁忌!
说“不信”是禁忌!
“我没有!!没有不信!!”富雷特神经紧绷,脑中的焦灼念头一闪而过,飞快改口。
富雷特对于穿回斗篷的女巫十分恐惧,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温寒礼那样心机深沉的老狐狸,怎么会把斗篷还回去。
那个人当初可是为了保住更多数人,选择无视俘虏性命!!!
他至今都记得多年前听到的还略微青涩和温润的嗓音,说出的话多么无情又冷漠。
“既然如此,我放弃他们。”
理智到恐怖的少年。
在女巫还没出现前,温寒礼是他最忌惮的人!!
“呕吼~”
“富雷特,你不信啊——”
少女的声音终于产生了波澜。
这种声音赫利很熟悉,富雷特也是。
被捆在一边的罪恶岛的老熟人更是。
每一次,这个女人每一次发现有趣,对她来说有趣的事,就是这种语气。
无辜又嘲讽,俯瞰的姿态,冷眼戏谑小丑的表演。
“什么,什么意思?”富雷特头上冷汗涔涔,现在几乎是一动都不敢动了。
看到这些刚刚还凶神恶煞的人,现在一个个恨不得变成鹌鹑,即使被警卫呵斥,也在不断后移,只要离那个红斗篷少女更远点。
所有人都好奇,他们究竟在怕什么。
暗红的斗篷上绣着大片诡异的曼珠沙华,和夏灵身上的裙子莫名适配。
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交叠翘起的腿放下,脚上的拖鞋很滑稽违和,却有种不刻意的懒散,浑身上下充斥着松弛感。
像是刚参加完聚会,准备休息的姿态。
“我的意思是——”
少女挑起红润的唇角,小虎牙若隐若现,脸上的玩味与恶劣愈发强烈,白皙的右手从斗篷下抬起,小臂上面的绑带有淡淡的血色,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破坏欲。
她手上摆出一个手枪的姿势,对准画面中丑陋中年男人的脑袋。
“现在游戏,我说了算哦~”
“你被我,锁定了呢——”
暧昧十足的话,少女甚至可爱的歪了歪脑袋,脸上的笑容那么甜美,却只让恶岛离开的人头皮发麻,简直快崩溃了。
“魔鬼——魔鬼!!!”
“富雷特要完了!我也迟早被她算账!!”
“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
脾气恶劣的少女此刻是那么耀眼夺目,像一朵肆意开放的玫瑰,有刺但实在美丽漂亮。
温寒礼眼眸微动,移开目光,身侧的手缓缓握拳,极力压抑着什么。
桑泽动了动喉结,眼神着实算不上清白。
赫利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宠溺,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尽管他知道她接下来会干什么。
其他人不解地看着此时已经疯疯癫癫的被捆起来的人。
白铃做了什么吗?他们怎么这个样子。
作为直面她的富雷特肢体僵硬,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红色的血丝布满他浑浊的眼白。
“你,究竟,下了什么诅咒——”
男人原本嚣张的声音,此刻只有颤抖,每吐一个字都很艰难,生怕说错什么,就触发死亡条件。
“万事万物皆有定理,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是设定好的。”
夏灵的左手抬起,撑住手枪状的右手,一个标准托枪的姿势,明明没有瞄准器,她却有模有样的寻找聚焦的位置,手枪也在不断移动,一边说一边思索对准哪里比较好。
此刻世界仿佛都是寂静的,只有她可爱迷人的声线,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不信命。”
“还是信命。”
“你以为,你这样的路人甲有资格谈这个吗?”
白绯小说中的剧情,富雷特可不就是路人甲,那种传闻中的路人甲。
她的话很奇怪,却又好似有些道理。
事实上,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所以啊,这个问题对于你来说,怎么回答都是错的哦~”路人甲,哪里配让造物者多费笔墨。
这句话倒是听懂了。
总结一下就是——
女巫在戏耍富雷特,因为在她问出那个问题后——
富雷特,这个被全世界通缉、臭名远扬、恶行满满的人,就注定了——死亡!!
“你身上的罪孽好重啊。”
华丽宽大的舞台上,骑士守护左右,他们的女王开心的戏耍恶徒,张扬放肆,慵懒迷人。
熟悉的话。
每一次的审判最后都是这句——执裁语。
执裁者的字句,言出法随。
“那就死一死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