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陆三钱跑出悬医堂后也没走远,而是与他老娘若即若离,别的不怕,就怕他老娘打他。
自己都三十岁的人了,若走在大街上被老娘打,那多没面子。
所以陆三钱在前面走走停停,时时注意老娘的动向。
陆老太又怎的真的去打他,出门在外毕竟不是在家里,再是老娘,也得给儿子一点面子。
孙女给了自己二百文钱,陆老寻思买点啥呢?
可是她啥都不舍得买。
家里米有面有,那就扯两块布吧,给莲花和梅花扯一块布,回家给姐妹二人一人做一身,再给大志做一身,虽然昨晚上他顶撞了自己,但自己不生他气,谁叫他是自己的孙子呢?
城门外,大榆树下牛车已走尽,还剩两辆驴车一辆骡车在等赶路人。
陆三钱以十文钱的价格租了那辆骡车。
骡车车夫是安阳镇上的人,每天出来拉人拉货,骡子跑的快,一天也能跑个几趟,挣个百十文。
一路上陆三钱和人家称兄道弟,狂嗨猛吹,十年前安阳镇上谁不知道靠山村有个陆三钱!
骡车车夫二十多岁,一路上一口一个陆三哥,并还把骡车让陆三钱赶,一番下来,你还别说,陆三钱赶车赶的像模像样,很是平稳。
曾几何时,他也想拥有一辆骡车,拉人拉货做个生意方便啊!
没成亲时攒钱盖了房子讨了婆娘。
成过亲了,每天勒紧裤腰带攒钱养婆娘养孩子。
人活着没本事,活的真他娘的苦啊!
这个愿望一直没实现。
如今莲花回来了,
自己抱紧她的大腿,看看这个愿望可能实现。
骡车把二人送到村口,就调转车头回去了。
此时,日近黄昏,晚霞满天。使得大地很是光亮。
陆老太与陆三钱正巧与赶着牛车回来的陆一斤碰面。
牛车的后面跟着的几个人,个个都显的十分的疲累。
“一斤,你回来啊?你这是耕地来吗?地可有耕好?苞米种子够不够?”
陆老太连忙迎了上去,一连串问了几句。
“娘,三亩地都耕好了,苞米也都种好了。
您老就放心吧!
今个儿、活赶的紧,几人都累狠了呢!
二柱可是干了不少活呢!
娘,二弟的腿…怎么样?”
跟在牛车后面的二柱,一听他爹夸他,立马精神起来,感觉疲惫消去了一大半。
可是跟在后面的马氏,老大媳妇儿心里就很不痛快啊!
这老二家种的这块地,收割拉打,他们一家人可是主力军啊!
这眼见着天快黑了,老太太这时候才赶回来,这晚饭是去老二家吃呢?还是回家吃呢?
若去老二家,又得听老太太叨叨叨!
若回家吃吧?累了一天,着实都不想动了!
帮忙就帮这一季子吧,自己这个当嫂子的也算仁至义尽了。
下次收苞米,老二的腿也该好了,自己这一家子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跟当长工似的一起往前围,搞的他们一家人就跟巴结老二一家似的!
想想都觉得没脸了!
马氏是个心事浅的,心里不高兴,脸上就表露出来了,因此脸色有些不好看。
只要不是傻的,任谁都能看出来,此刻的马氏在耷拉着一张脸子。
“哟?老大家的,给老二家帮忙干活是不是心里很难受啊?
老二如今是落魄了一点,可是莲花说了他爹的腿骨接的很好,养上一段时日,就会如常人一样。
这亲帮亲帮,你帮了他,他好了之后还能忘了你?忘了他大哥?还有他的侄子侄女?
我可以保证,二两,他不会!
当初,荷花出嫁,可是八抬嫁妆,是问这十里八乡,哪个庄户人家的姑娘如我老陆家这样大方?
那一抬抬嫁妆是给你们两口子长脸!可不是给陆二两长脸!
那时,你们可都是分过家的啊,可他呢?却没藏一点私心,去磨盘山里去选树,砍树,再一截木头一截木头往家扛。
你这个眼皮子浅的臭女人,我老陆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选中了你!
啊?
他出的力,你怎么不记在心上?
我的一斤啊,我的好大儿,他可是个好儿子啊,如我二儿一样,都是个乖巧孝顺的!
都是你这个女人有事没事的就和他闹,弄的我几个儿子都不合心,让村子里的人看了多少笑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