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她就不想起来,喝干碗里的水,皱眉起身进了里屋。
脱了衣服,坐到浴桶里,温暖的水轻拂她的身躯,漫到肩头上时她又嘶了一声。
没有破皮,可已经红肿淤血了。
眼泪滴落和洗澡水混在一起。
歇了两日,院子里的油菜已经晒得很干了,不时会有豆荚爆开的声音。
聂薇薇去老宅借了一个连枷,秦氏还特地教了她好一会。
一下一下的摔打着油菜上,菜籽从豆荚里脱落。
她前面敲打,玉儿和蓉蓉在后面翻,等她打了两个来回,娘三就把油菜秸秆抱到一边捆起来码好,菜籽扫到一起,在重新铺一层。
聂薇薇拿箩筛筛干净灰尘,再把上面的菜籽壳抓掉,干干净净的倒到蓉蓉扫干净的一小块空地上继续晒。
晚霞烧红了半边天,也照在了一家四口的脸上。
小宝坐在地上抽泣,他在小栓儿家玩,他闻出来他家今晚吃肉。
好不容易磨蹭到他们吃饭了,他见是猪油渣炖茄瓜,还煮了藤藤菜,可小栓儿奶奶让他快回家,说再不回家他娘该着急了。
他不想走,口水也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他家好久没有吃肉了,可能是他的眼神过于热切,就被拴儿娘推了出来。
他哭着回到家说要吃肉,可娘和姐姐们都不理他,他觉得好委屈,就去抓菜籽到处撒,然后就被打了一顿。
娘仨把油菜秸秆码好,天黑了都还没弄完,只到到笆斗里装好搬到堂屋里,第二天在继续。
聂薇薇做饭,鸡已经上笼了,玉儿去关上,拿棍子把鸡笼门顶好。
小宝因为哭了一场,就在那里打瞌睡,聂薇薇打了水给他洗了个澡,让他吃完再睡。
吃饭时他又开始掉金豆子,天天都是咸菜,他想吃肉。
玉儿累的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蓉蓉就说了句:“怎么天天吃咸菜了,大姐天天中午都烧鱼的,那不是肉?”
不说还好,一说他心里更难过了,咸菜烧鱼,一点都不好吃,他要吃肉,油渍渍的肉。
饭到底没吃完,他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眼泪还挂在他脸上。
别说孩子了,聂薇薇也想吃肉,就连前世不爱吃的肥肉,对她来说都无比的香。
她经常想,可能是因为上辈子吃了太多好吃的,经常浪费,所以上天惩罚她现在吃不到油水。
“等忙完了,娘去买些猪油回来。”
家里现在什么油都没有了,调料也都没了,所以顿顿吃腌菜。
婆婆说可以做酱了,原主是会的,可她还没有实际操作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等忙完了,她去镇上买些黄豆回来试试。
睡觉时小宝嘴里还在念叨吃肉…吃肉……。
两个女儿到是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咯咯~喔~喔~~~”
“咯咯咯咯喔~~喔~”
今天的大公鸡依然没有找回脸面,它再也不能在母鸡们面前抬起头了。
聂薇薇今天不但要做菜籽的收尾工作,还要去翻旱地,翻好还要挑粪曲撒底肥。
家里弄好,带着孩子们先去地里拔秸秆茬子,拔了可不能丢,要挑回家当柴禾烧的。
小宝带着破瓦罐去装蚯蚓,土蚕,到时候带回家喂鸡。
田里劳作的人看见都会点个头打个招呼,聂薇薇和玉儿在前面拔,蓉蓉和小宝在后面收集成堆,太阳高高的挂着,汗水一滴一滴都滴进土里。
“娘?小鸡吃了是不是就能生蛋了?”小宝把一个白胖的土蚕捡到罐子里,聂薇薇看见眉毛一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