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回道:“非也,枢密院乃是制定军策之重地,掌握国内各处军事,适时安排,不可或缺,只是主策一定,便当由领军之将自行依战局定对策,只要不违主策,就当便宜行事。如此方可不误战机。此正是臣之计一。”
康王听后点头示意其再说,岳飞定一定又说道:“军中之弊其二乃是各自为政,难以协作。仍旧以太原为例,种师中将军先入太原,姚古将军与张灏将军不能并进,以致其兵败杀熊岭,而后金军又分兵击破姚古、张灏二军,太原之围非但未解,反损兵折将。”
康王又问道:“朝廷有各路招讨使、宣抚使,可节制所属各路兵马,然各军为政,且将领在军中日久,难以调动,汝之奈何?”
岳飞答道:“起兵之时,各军当立军令状于统帅处,行军之时,各处兵马相约,依策而行。若事有变故,须立即通传友军,以防冒进,若有无故而背信弃义者,统帅应重责之。如此长久行事,则再无各自为政者。此乃臣之计二。”
康王再次点头示意,岳飞又说道:“军中之弊其三乃是军纪荒废,将不成将,军不成军。逢战之时,人人思退,毫无进取之心,如此军队,岂能打得胜仗?”
见康王不语,岳飞继续说道:“成军之时当严明军纪,且日常以国家君王百姓之利灌输,使将士一心,为国用命。使军队来之可战,战之必胜,方为大善。此乃臣之计三。”
岳飞说完,一旁宗泽和刘浩皆拊掌赞叹,刘浩说道:“鹏举之言,字字珠玑,若能行之于军,则无惧金人矣。”
宗泽也说道:“好一个来之可战,战之必胜,若能各处如此,岂有东京之祸?”
岳飞连忙说道:“臣胡言一番,却只是纸上谈兵,还请殿下恕臣无礼之罪。”
康王笑道:“无妨无妨,卿之计甚好,只是如今局势危急,短时之间难以实现,你且说说如今形势,该当如何?”
岳飞说道:“如今殿下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各处兵马皆听殿下指挥,如今大军齐至,可陈兵于檀渊,步步为营,徐图解东京之危。此举既可绝金兵北归之路,又可解东京之困局。臣之谬言,殿下且细审之。”说完低头不语。
此时康王在上方也沉默不语,因为不久前有签书枢密院事曹辅持钦宗皇帝蜡书诏命赶到,说金军已经抵达京城,正在议论和好,命康王屯兵附近,不得轻举妄动。副帅汪伯彦及门下侍郎耿南仲力劝康王遵钦宗皇帝诏命,屯军东平府,以待朝中议和。而副帅宗泽则是请求直趋澶渊,结兵以为壁垒,设法逐步解除东京之围。此计与岳飞所言不谋而合,因此康王心中矛盾,不知该听从何人之言。
苦思良久后,康王说道:“所言有理,但行兵之事,还当从长计议,前番你滑州有功,着迁秉义郎,既然恩师在侧,便将你并所属将士一同划入宗大人麾下,听其调度。”
岳飞见其不愿多谈,心中叹息一声,跪倒谢恩后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