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淬接过书信,看着看着脸色阴沉下来,半晌后才出声道:“刘经却有这番心思,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且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过不多时,陈淬拿着一身寻常军士的衣甲进来,说道:“你且换了衣服,去见你师母,将一切安排妥当后便护卫在其身旁。这边自有我来安排。”张宪换过衣物,告辞出帐,将另一份书信送到李娃手上,自己则守护姚氏与李娃,寸步不离。
次日清晨,陈淬命人将刘经入营中,见他坐定,陈淬便叹口气说道:“昨日鹏举传来战报,说兀术屯兵龙湾,自己兵力不济,只怕此战难胜,若是兀术大胜,只怕此处也不安宁,我苦思良久,却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便唤刘将军来解我之忧。”
刘经听后眼珠一转,试探着问道:“不如我等尽起大军,去协助岳将军如何?”
陈淬摇摇头道:“鹏举信中所说的极为严重,只怕非是我等前去可以改变战局的。他已经打定主意要与金军血战,只是安顿我要照顾好其家小。”
刘经沉默片刻说道:“刘某倒是有一计,想说与将军听,只是恐误了将军忠义之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淬皱眉道:“你有何计?如今圣上不明,金人肆虐,天下都快不保了,还有何忠义之事?且说来听听。”
刘经从其话中听出一丝对朝廷不满之意,心中暗喜,于是说道:“其实刘某当初在茅山上时便曾劝过岳飞,如今金人势大,吞并大宋乃是指日可待之事,高官如杜充者都弃城而降,我等微末之身又何必为赵家殉葬?只是岳飞不听在下之言,才有今日之事。依刘某之见,不如趁其不在营中,心腹众将也俱随他前往牛头山,我等趁机夺了其兵权,掌握大军,到时便是兀术来时,只要我等率军相迎,他还能不给我二人高官厚禄不成?”
陈淬听完此言,心道:“此贼果有异心,幸好被鹏举算到,不然若是其临时起事,我防备不及,岂不是要着了他的道?”想到这里陈淬皱眉道:“若是鹏举死里逃生,复返营中,军中将士对其多有爱戴,到时振臂一呼,岂不反将我等陷于绝地?”
刘经笑道:“此事我早有计较,如今金人势大,我早有投金之想法,这些时候也在谋划此事,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将军,却不想反倒是将军也有此意,如此正好。”说罢向外招呼一声,只听一阵骚动,有一队刘经的亲卫便走入营中。
陈淬见状佯装大惊道:“刘将军这是何意?”
刘经哈哈大笑道:“将军勿惊,只是刘某一些谨慎之举罢了。”说罢挥挥手命亲卫放下手中兵器,说道:“方才将军所虑刘某也想到了,如今岳飞老母妻小尽在营中,我等去将他们拿住,传讯于岳飞,劝他投降,我知他素有孝道,必不肯令老母妻儿受辱,到时还不是任由我等拿捏么?”
陈淬听后沉默不语,半晌才说道:“便依刘将军所言便是。”
刘经听后笑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陈将军真俊杰也!到时兀术来时,刘某定极力举荐,到时只怕官职还在在下之上,说不定日后还要将军多多提携。”
二人商议已定,正要行事,忽然外面有人报来,说是李娃来请刘将军入营叙些家乡事。
刘经笑着吩咐亲卫道:“正好省了许多事,我且去看看,你们在此好生陪着陈将军。”说罢转身出帐,往李娃所住之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