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粘罕在朝堂之上突遭打击,回到府中正在闷坐,突然下人来报,说是西京留守高庆裔前来求见。
粘罕心中烦闷,本不想见人,但高庆裔乃是自己心腹谋士,既然他来,必有所言,于是粘罕便说道:“请高留守来内室相见。”
过不多时,高庆裔来到内室,一见粘罕便倒身下拜,痛哭失声。粘罕屏退左右,将高庆裔扶起道:“我还未死哩,哭什么。”
高庆裔望着粘罕说道:“在下所哭非为国相,而是为我大金所哭。”高庆裔见粘罕沉默不语,随后又说道:“如今陛下方登大位,便听信谗言,不念前情,自毁国之栋梁,做出这般亲者痛仇者快之事来,岂是仁君所为?”
粘罕听后眉头一皱,怒斥道:“高庆裔,你好大的胆子!谁许你妄议朝政,诋毁陛下的?”
高庆裔面不改色说道:“在下乃是渤海后裔,只因国相待我有恩,方从于金国,说句大不敬的话,在下心中,只知国相,不知陛下。如今国相大人危在旦夕,在下还要有什么顾忌?”
粘罕闻言,抬手便想抽高庆裔一巴掌,但见其梗着脖子,丝毫不为所动,于是将举起的手又轻轻放了下来,随后叹口气道:“事情已然成为定局,却是无可奈何。”
高庆裔闻言说道:“如今之势,国相大人犹如猛虎困于柙中,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施展。依在下之计,国相大人应当机立断,随在下出城复往西京。西京之地国相大人已经经营许久,无论百姓还是将士,皆可为国相大人所用。到时国相大人振臂一呼而清君侧,除奸臣岂不是件一举两得之事?”
粘罕苦笑道:“走?说着容易。今日你在朝上难道没听到陛下所言么?命我留在京中,与斡本和蒲鲁虎共辅国政,如何走得?”
高庆裔冷笑道:“朝上奸臣个个小人之心,撺掇陛下做出如此荒谬的决断,徒令功臣寒心。国相大人又何必顾及?依在下之见,当速离京城,方保无碍。”
粘罕说道:“大约此时陛下的密令只怕已经传到各处城门,而且我府外各处只怕也早有人布下耳目,你入府之事,此时也早已被有心人看在眼中,如何走得脱?”
高庆裔正色说道:“只要国相大人想走,在下便去想些办法,不瞒国相,臣今日一下朝便已经传密信至西京中的心腹,只需等待数日,自有人马前来接应国相大人。”
粘罕听后一惊,连忙说道:“真是胡闹,速速传信给西京,大军不得轻动!”
高庆裔不明所以,便问道:“国相大人此言何意?”
粘罕叹口气道:“西京中大军一动,只怕便会传到陛下耳中,那时我亦百口难辩,切不可如此。况且如今新皇方立,国内政局犹不安稳,若是此时我擅起大军,恐使我大金陷入内乱之中。此非我所为之事。”
高庆裔正要说话,外面突然有人说道:“国相,希尹大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