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兀术说道:“前年废黜刘豫之时,我曾与挞懒共守开封,期间其暗中与王伦勾连,我仔细探察后方知如今南朝宰相秦桧便是当年挞懒麾下放走,二人借王伦之手促成和议。而自那时起我便对其多加留意。去年奉旨和议之时,我便知挞懒与秦桧暗中勾结,似有借南朝之手,行叛乱之实之意。”
一旁的韩昉闻言起身怒道:“奸贼何敢卖国?”
此时完颜宗干皱眉说道:“韩大人莫急,如今之事乃是陛下听用奸臣,兀术已然上奏,却是并无回音。若依在下所见,韩大人乃是帝师,当可进言劝诫,以免国祸。”
韩昉正色说道:“此事不须太傅多说,韩某必倾力为之。”
次日下朝之后,韩昉入见,金熙宗笑道:“先生却是有些日子未曾到宫中来了,今日可是有事否?”
韩昉躬身一礼,而后开口道:“今日臣来面圣,实是近日读史有感,故想说与陛下听。”
金熙宗闻言道:“还请先生细说。”说罢命人为韩昉备座奉茶。
君臣二人坐定后,韩昉开口道:“不知陛下可知唐玄宗故事否?”
金熙宗笑道:“自然知道,且是先生亲自教授,莫非先生忘了么?”
韩昉回道:“臣未曾忘,只是恐陛下忘记了。不知陛下可还记得天宝之乱如何发生的么?”
金熙宗不解其意,但还是答道:“乃是玄宗任用奸相李林甫、外戚杨国忠,以致有安史之乱。”
韩昉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想玄宗当年初即位时,励精图治,使姚崇、宋璟、张九龄为相,以雄武之才,再开唐统,贤臣左右,威至在已。皆以骨鲠大臣,镇以清静,朝有著定,下无觊觎。四夷来寇,驱之而已,百姓富饶,税之而已。天子乃览云台之义,草泥金之札,然后封日观,禅云亭,访道于穆清,怡神于玄牝,与民休息,比屋可封。于时垂髫之倪,皆知礼让;戴白之老,不识兵戈。虏不敢乘月犯边,士不敢弯弓报怨。‘康哉’之颂,溢于八纮。所谓‘世而后仁’,见于开元者矣。年逾三纪,可谓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