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兀术中了诱敌之计,于城西激战之时,刘锜却在城南处早早集结了五千精锐,并传令道:“将士出城杀敌,只以短兵杀敌,勿高声号喝。”
这支精锐士卒中的统制官赵撙与韩直立于城门处,上方吊桥一下,立即大开城门,率众冲杀出去。
此时城外金军仍在移动,突然见城门洞开,乌涣涣冲出一片宋军来,人人手执短兵,转眼便杀入阵中。
一入敌阵,这些宋兵便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在赵撙与韩直的带领下挥刀便砍,金兵不曾防备,转眼间便被打得节节败退。
一番鏖战后,金兵终于组织起像样的抵抗,外围弓箭手此时也不顾己方大军与宋军混杂,只管将一轮又一轮的箭矢倾泄而下。赵撙与韩直奋力杀敌之时,不及抵挡,转眼间便被数支流矢射中,身被数创。
但此时二将已然杀得眼红,丝毫不理身上箭矢,状若疯虎一般不断砍杀周围金兵,自己的鲜血与金兵鲜血混杂一处,将二人浇作血人一般。
此时一轮战罢,刘锜在城头看得分明,一声令下,前番出城的千名士卒立即向后退去,而第二队千名士卒早已等待多时,立即杀出,接管战场。
刘锜见赵撙与韩直杀得性起,并不依令而退,立即命亲卫前去救援,好不容易才将二将自乱军之中抢回。
二将一入城中,便站立不稳,刘锜连忙命随军医士上前救治,并斥道:“你二人身为将官,如何敢受令不从?”
韩直咧开嘴笑道:“方才杀得性起,确实不曾听到太尉军令。”
一旁的赵撙也说道:“当时只顾杀敌,哪里还能听到其它声音?”
刘锜见二人浑身鲜血,就连手上佩刀都因杀人众多而钝了刃口,于是也不忍苛责二人,只能叹口气命医士好生救治伤员,自己则复返城头继续指挥。
随着一轮战罢,城外金兵越聚越多,而新入场中的将士正是神完气足之时,与疲于奔命的金兵又是一番好杀,只见无数宋兵手挥刀斧,上砍人头,下斩马足。更有甚者,因手中兵器砍钝,便弃之于地,以双手与金兵肉搏,最终双双滚落濠沟。
就这样,五千精锐士卒,每轮一千,轮番上阵,而金兵虽众,但吊桥桥头只容得数百人靠前,人人拥挤,只能操戈,却是被一轮又一轮的宋兵阻在吊桥前,难以寸进。
此时身在西城的兀术也得到消息,率铁浮屠复至,宋军便如前日一般,借着地利,待骑兵来到时,便奋不顾身,冲入阵中,掀开马甲,专以刀斧斩断马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