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苦笑道:“老夫今年已经八十有一,也不知还有几年好活,天下若不大变,只怕圣上绝无进取之意,待得你出山之时,老夫恐怕早已化作黄土。不过今日你兄弟二人正好在此,待得老夫归天之后,且将残躯焚烧,取一份骨灰给鹏举,若是他年你攻破上京,便将老夫骨灰洒在上京,也算了了老夫一桩心事。”
岳飞闻言连忙说道:“恩师不必如此,且好生休养,待得事成之时,学生自当亲扶恩师去那金国皇宫走上一圈。”
宗泽笑笑说道:“今日开心,不说这些丧气话了,你能脱身至此,已是大幸,此乃天佑我大宋,来,且共饮此杯。”
随后四人闲谈饮酒,不觉已然夜深。席罢宗颖带着岳云前去安歇,房中只留下宗泽与岳飞二人。
岳飞将宗泽扶到榻边,而后斟了杯茶端到近前,宗泽喝了一口,放在榻边小几上,而后开口问道:“鹏举,之后如何行事,你可有打算?”
岳飞回道:“恩师可还记得当年的梁王柴桂否?”
宗泽点点头道:“自然记得,若非那柴桂前来争武状元,又如何能成就你我师生之谊。”
岳飞说道:“那柴桂自当年在东京与小弟结义之后,这些年仍时常有书信来往,如今我已将家眷尽数送往滇南南宁州,这番见过恩师之后,便也要去往滇南。且先在那里蛰伏两年,看看天下大势如何,再做定夺。”
宗泽闻言说道:“滇南乃是柴氏祖居之地,人烟稀少,蛮人甚众,你能藏身于那里,却也是远离朝廷,不失为一良策。只是那里听闻蛮人不甚安宁,你若前去,还当小心为上。”
岳飞点点头道:“古有诸葛丞相入南中平定蛮人叛乱,学生不才,却也想学学这位蜀国名相。若是能借金人与我大宋僵持之机,平定滇南,也算是为我他日出山打个基础。”
宗泽思索一番后说道:“此计甚好,不过朝中奸臣当道,圣上不明,只怕你出山之日遥遥无期。”
岳飞叹口气,良久后才说道:“若是如此,说不得要将这天也变上一变了。”
宗泽闻言一惊,而后定定地看向岳飞,半晌才开口道:“鹏举,你此言何意?”
岳飞看看宗泽的神情,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恩师误会学生了,学生只是觉得这天若不明,便换上一片青天,并未有觊觎大位之念头。”
宗泽皱皱眉头,又问道:“你究竟作何打算?”
岳飞说道:“圣上如今无后,收得两名宗室子弟养于宫中,其中一人名唤赵瑗,曾学武于学生跟前,我观其为人聪慧,又有仁心,颇有圣贤之风。若是圣上一味不明,学生便想扶其上位,不知恩师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