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昚冷哼一声道:“正好借此事彻查一番,将这班蛀虫彻底铲除。”
周三畏苦笑着说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些年秦桧权倾朝野,莫说那些趋炎附势者,便是那些为国为民的良臣,惧其淫威而对其行贿者亦不在少数,王爷还是一并呈给圣上为好。”
赵昚此时怒气渐消,于是便点点头传令道:“将府上一干人等俱下到临安府狱中,等待提审,那个管家拿往大理寺候审。”下方衙兵齐声称是,转眼便将秦府上下绑了起来,押往临安府衙。
这时赵昚对周三畏说道:“少卿大人先行返回大理寺,小王入宫面圣后便去与你会审。”说罢领了随从,出门直奔皇城而去。
赵昚来到寝宫,通传过后,随着内侍入内面圣。此时高宗皇帝早已等在宫中,赵昚山呼万岁后高宗皇帝开口道:“瑗儿,平身吧,昨日之事可查得有些眉目了?”
赵昚连忙答道:“此事还需些时候,不过今日儿臣入相府查案时却是无意间发现了另一件事,因事关重大,儿臣不敢擅专,特地入宫来向父皇禀告。”
高宗皇帝听后问道:“哦?何事竟这般要紧?”
赵昚随后便将自己在秦府之中发现的金银财物以及秦桧与兀术等金国重臣私相联络的书信之事一一细禀,随后又将那些书信和财物清单、百官行贿的账簿全部呈到高宗皇帝面前。
高宗皇帝翻看一番后,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狠狠地将那一叠书信砸在桌面上,咬牙切齿道:“秦桧这厮果然是条喂不熟的狗,朕知其与金人有所勾连,但为了我大宋太平,百姓免遭兵祸,故仍对其倍加恩宠,内心实是望其回头的。谁料这厮竟敢如此通敌,背主求荣,实在是死有余辜!还有这贪没的财物,六千万贯,哈哈,朕的左藏库不过库储千万贯而已,这厮在悄无声息之际便已是富可敌国了!”
说完这几句话,高宗皇帝怒气冲冲地对着赵昚说道:“赵瑗,朕命你彻查此事,参与官员一个不留,国力如此多艰,竟然还有这般多的蛀虫,若任其所为,大宋江山还不知要成什么样子呢!”
赵昚虽然心中暗想,这一切还不正是你一力纵容的结果么?但嘴上却如周三畏所说的一般:“陛下,儿臣以为此事牵扯太大,秦桧积威日久,若有不肯依附他的,只怕都受其所害,这些行贿之人中,难免有些明哲保身的臣子,一旦一棍子打死,只怕朝堂大乱。因此儿臣觉得陛下可严查为首者,宽容小恶者,待日后慢慢整顿方为上策。”
高宗皇帝听赵昚说完,心中虽有不甘,却也知道方才是自己急怒攻心,说出这番话来,此时怒气稍减,也觉得太过严苛似有不妥,于是便说道:“也罢,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置,首恶者由大理寺查清其实,按律查办,其余者虽然可暂时不究,但也要重重地罚痛他们才好。他们不是肯给秦桧送钱么?便罚他们几年俸禄以充国库。”
赵昚连忙领命出宫,去往大理寺,与周三畏一道审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