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岳家军在开封城外扎下大营,韩世忠大军也接踵而至,两军会合一处,韩世忠与梁红玉亲自来到岳家军大营与岳飞相见。
二人方一见面,岳飞看着红光满面的韩世忠便笑道:“年余未见兄长,气色比起当日临安相见时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韩世忠闻言放声大笑道:“愚兄这些年蹉跎于临安,心灰意冷之时便纵情山水,每每念及当年旧事却是仍自唏嘘。如今重掌军权,又能与金贼再战,自然浑身上下便有了用不完的力气,便是饭量也比从前好上许多,气色自好。倒是贤弟又和兀术在郾城大战一场,可惜为兄未能分兵相助,还望贤弟见谅。”
岳飞笑道:“兄长自两淮出兵,护我中军东路,其功非小,如今金国朝政混乱,内耗不止,治军还似从前一般简陋,又如何能放在小弟眼中。当年我孤军北上,尚能进至开封城下,如今有兄长和吴节度相佐,此番若不能驱金贼于河北,光复旧都,小弟又有何颜面再见诸军,又以何回报陛下厚爱?”
韩世忠闻言叹口气道:“光复旧都,当年宗帅在时,形势一片大好,可惜太上皇使杜充代之,方使中原尽失。那贼子掘开大河,流毒千里,为兄一路北上,所过之地十室九空,场面好不凄然,所幸如今开封不日可下,河南之地眼看便要重归于我大宋,只望一朝恢复山河,还百姓清明。”
岳飞点点头道:“此番取了开封,当好生休整两年,再图大事。不过兀术应该命不久矣,却不知到时金国变乱如何,兄长还需早做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韩世忠闻言一惊,问道:“兀术若死,则金国再无可战之将,可惜此人也算一时豪杰,当年黄天荡让其走脱,至今想来为兄犹自心有不甘,如今正欲与其再战,却不想斯人将去,可惜可惜!”
岳飞闻言笑道:“兀术若在,又将多添许多波折,却不如去了的好。”
韩世忠哈哈大笑道:“正是如此,只是劲敌骤去,为兄觉得心中却是有些空落落的。”说罢二人相视大笑。
随后岳飞与韩世忠二人议定,由韩世忠自睢州北上,绕过开封,堵住金军北归之路,而岳飞则率麾下人马攻打开封。
休整一日后,岳家军在开封城下列阵以待,随着岳飞一声令下,数十架投石机将巨石炮弹纷纷倾泻向城南高耸的城墙上,转眼前城头便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将守城金军烧得哭声震天。随后十数辆洞子车便推着土石填于护城河中,很快便将宽阔的护城河填平。
此时城中金军在纥石烈志宁和移喇道的率领下,护着兀术棺木正徐徐向着城北而去,随着城门洞开,金军次第出门,临行之时,移喇道回望开封都城,叹口气道:“也不知当年徽钦二帝自此离去时心情如何,此番我等一别此城,只怕再难有归来之期。”
终身大事烈志宁闻言说道:“先生何需这般颓唐,今日若非要护着岳丈大人遗骨返回上京,某定在此地与岳飞决一雌雄。如今我等暂且退去,安知再无归期?待得朝中安定,某必率大军重取开封,一雪今日之耻。”
移喇道微微摇头不语,随后一众金军悄无声息地向着北方而去,而随着这次退却,金军将士身上仿佛被抽走了什么东西,再无当初骄横跋扈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