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样的糊涂话,可又有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让人琢磨不透。 雾浮神附停止了思索:“所以说啊爸爸,我是真的办不到。”她放下了手里的负重,不紧不慢地搔了搔头,有些泄气。 “你自己也明白,体力和耐力是你最大的缺点,我这是作为一位监护人在帮你。”雾浮神使偷偷噘嘴,有点不高兴。 “只剩三个月的时间了,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在外光鲜亮丽的九行诗,在家颓疲不已的雾浮神使,显然对于女儿的心不在焉有些头痛。 “也没什么,在想为什么我们家的个性都那么奇怪。就像爸爸你可以召唤神使啊什么的……简直就像名字赋予的一样。”雾浮神附平视坐在椅子上的神使的眼,尽管她说的不过是半真半假的话。 雾浮神使听到着话马上扬起笑容。 “因为我爱你啊。” “嗯,我也是。” 常年的糖衣炮弹的战略攻击下,神使的日常情话对雾浮神附来说没有任何攻击力,她抿起嘴,头深深埋下, “妈妈也是。” 神使知道,他没再敢继续这个话题。 宛如小孩子,雾浮神附突然扬起小脸,好像想到了什么:“那,我要是没有担负起【雾浮】这个姓氏呢?”她歪着头提出了疑问。 神使没有再继续开玩笑,他面色平静,双眼中有藏不住的复杂神色。 “……孩子,雄英经营科的考试还在等着你,收起你的想法。……她会觉察到的。” 仅仅是沉默了一会儿,雾浮神使向雾浮神附示意,他招了招手。神附走进神使身边,父女间没有再多对话。 雾浮神使从怀里小心抽出一张折叠好的单子。 这是雾浮神使费神许久的雄英的英雄科入学测试报名表,因为雾浮烟云的百般阻挠,他到现在才费劲得到一张。 他覆着单子的右手有些颤抖。 “摊开。”只是轻轻一声,轻的有些不正常。只听得屋外唰唰的树叶拍打声,就像此刻暗流涌动的屋内,压抑得人不正常起来。 像是做了很多次的熟悉动作,雾浮神附也没当做有什么发生,眼睛就直勾勾地和神使对视,神色不动却乖巧地伸出手,摊开了手掌。 如预料地那样,熟悉的左手稳稳拖住神附摊开的手掌,纸张粗糙的质感从感受器出发,被神经中枢传达给了大脑皮层上。 连放置纸张都动作都那么缓慢,一丝纸张被挝住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直到所有步骤被雾浮神使做完,雾浮神使才敢长长地舒一口气,右手隔着一张纸停留在神附的掌心上。 平静的不像话的眼直直盯着雾浮神附,“我的小神附,雄英的考试请加油。我在那一方大道上等你。” 雾浮神使一直都不是个沉默派,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连椅子倒塌发出的轰然巨响也没能阻挠他抱住他的女儿。他轻轻拍了拍神附的背, “等你追逐我的身影。” “我亲爱的孩子,纵使前方有再多艰难,请坚定你的信仰。”雾浮神使悄悄闭上眼睛,心中默念无数祈祷。 令雾浮神附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她人生的契机,生命的转折点,雾浮神使就再也没有醒来。 “爸爸,那……休息一小会儿?”雾浮神附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想尽快在母亲没有发现之前报好英雄科考试的名。 “你又想……诶呦哟,我的腰啊,疼疼疼疼。”应该是刚刚起身的动作有些剧烈闪着腰了,雾浮神使捂着一侧的后腰。 他用有些打发的语气说:“去吧去吧,真拿你没办法,嘶——明天放学了也要继续锻炼啊!” “哦,知道了!”没等神使说清楚,雾浮神附就马不停蹄地奔向房间。 在习惯性地锁好门之后,她用娟秀整洁的字体仔细填满报名表的空缺。 雾浮神附一想到不久后的入学考试,心脏就砰砰跳个不停。不仅仅是因为她听说她的大爱豆欧尔麦特要担任新一届雄英高校英雄科的教师,她更多的是对雄英高校的憧憬与向往。 雾浮神附奋笔疾书的模样在时间上悄悄划过痕迹。 “完成了!”举起折好的信笺,雾浮神附上扬的嘴角宣告了她此时内心的疯狂。 静悄悄打开房门,午间时光美好就立刻映入雾浮神附的眼中。金灿灿的暖阳斜射到沙发上,这使得家具好像焕然一新镀上了一层亮闪闪的金粉一样,同样的还有神使疲惫的睡颜。 不过在这个重要而又令神附欣喜的时刻,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耗费。 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把报名表邮寄到雄英。 说起来也是奇怪,明明有更快捷的方式不用,反倒跑去不怎么实用的邮局。怀念一下旧时光是一点,去观看快递小哥们使用炫酷的个性派送寄件才是神附的终极目的。 到了邮局,雾浮神附三下五除二就把手续办好,只听她背后传来了一声: “神附。” 雾浮神附立马应激转过头去,一位拥有高大魁梧身体的红发男人向她走来。 她眼睛一亮。 “轰炎司叔叔!”同时她还挥舞着右手,“好久不见。” 轰炎司见雾浮神附这么乖巧懂事,他又想起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揉了揉神附的头顶。 “还是小神附懂事,我有点事情需要到这里办一下。”轰炎司哈哈笑了两声,“对了,小神附你来我们家吃饭吗,你冬美姐姐也回来了。” “可以吗?!真的是太感谢了,今天是我爸爸在家。您也知道,他完完全全是个厨艺废柴,和他一起指不定又要吃什么外卖。”神附鼓气,两颊微微鼓起。 看见神附无意识地卖萌,轰炎司好像又有哪里被戳中了。他突然用双手勒住神附的咯吱窝,把她托举过头顶,转了一圈。 神附也笑起来,两人说话间连敬称也免了:“嘛,轰炎司叔叔你还在拿我当小孩子。” “小神附太可爱了,不像我家的小儿子那样不听话。”轰炎司讪讪笑过之后,慢慢把神附放下。 “是轰君吗?炎司叔叔你可不能这么说他,他真的很努力呢!” “好好,等一会你应该就能见到他了,你们也好久没见面了。我们家离这里不远,我们边走边聊。”不过话音一转,“等等,到底多久没见了?” “三年,我上初中就和他没见面了,我去了堀须磨大附设初中。” “那也好啊,堀须磨大附设初中也是一所好学校。”轰炎司顿了顿,“最近你母亲……还好吗?” 神附摇了摇头,“完全不用担心,她还挺好的,每天都会去我爸爸的事务所。” 轰炎司就像个很久没见女儿的老父亲一样,喋喋不休,“那最近你也要升高中了,已经申报好了吗?不出所料的话,你母亲应该会让你去学经营科吧。” “完全正确。她是从雄英毕业的,跟我说雄英的经营科是不错的,要我去那里上学。” 神附走着走着停了下来,她凑近轰炎司的耳边,小声地说:“不过炎司叔叔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母亲啊,我刚刚去邮局是为了投报雄英英雄科报名表。” 她面露惋惜,叹了口气,“那可是爸爸废了好些功夫才弄到的,要是母亲她发现我私自报名英雄科的话,怕不是又要……” “到了。”轰炎司看着神附的眼睛,“不要紧的,你一定可以如你所想。” “就先别管这个了,已经到我们家了,先进去好好吃个饭,把这些放在一边。” “好的。”神附脸上阴郁的神色一晃而过,又开心起来。 轰家。 饭还没做好,神附和轰家里的人都好好寒暄一番后坐在沙发前,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但是荷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这平静。 “叮叮叮咚。” 神附慌忙站起来:“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随即熟练地走向阳台。 “喂,爸爸。”神附把手机举到耳边。 “都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吗?”电话另一头是雾浮神使的声音。 “嗯,今天就不回家吃饭了。刚刚碰到了轰炎司叔叔,他邀请我去他们家吃饭,我已经到轰家了。” “那好吧,早点回来啊。幸好今晚上你母亲还有事,她今晚加班不回来。还好还好,就这样吧,挂了。” “嗯,好,爸爸再见。” “嘀嘀——” 神附刚要回头走到客厅,一声熟悉的男声吓了她一跳。 “要过去吗?”映入神附眼帘的,是半红半白的头发和异色双眸。 “嗯,劳烦轰君了。不过,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我真的很想你。” 轰焦冻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也是,这几年,很想你。” 雾浮神附是轰焦冻童年记忆中的一道光,是他拯救了她,是她给予他依存,两个曾经都‘娘不管’的孩子互相依赖,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过了一定深度。 轰焦冻心中的那份思念早就在这三年里转化酝酿成了其他。 然后他们俩就在阳台上聊了起来。 “很久没见轰君了呢,最近还好吗?” “不用担心,还可以。”轰焦冻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高兴,“不是跟你说,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可以不用喊敬称吗?” “哦是的是的,嘻嘻,焦-冻-。” 轰焦冻神色缓和下来,用异色的眸子注视着神附,“那你最近还好吗。” “我今天去报名了雄英的英雄科。”神附歪歪头,“羡慕吧羡慕吧。” 不料轰焦冻的下一句话就把她击地碎碎的:“是的。不过我已经通过雄英的保送了。” “我身边的一个两个都被雄英保送,好气。”在轰焦冻眼里,神附就像一只泄气的皮球,但是神附马上振作起来。 “要不是我母亲阻挠,我哪里会报不上雄英的保送考试。” 轰焦冻听到神附说她母亲,突然问到:“神附你还不知道吗,烟云阿姨曾经犯过的错。” “焦冻你是什么意思?” “最近我遇见了烟云阿姨,她有些奇怪。虽然她是你母亲,你还是要注意些。” “焦冻你?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神使叔叔还没告诉你吗?……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小心为好。” “焦冻你……”神附眉头早就蹙在一起。 “吃饭了——”轰冬美探出个头,“真是不好意思啊打断你们谈话,不过这是该吃饭的时间了。” “好的,冬美姐姐。” 饭桌上没人说话,就算是来了客人,两家的教育还是很好的。 一顿晚饭就这样过去。 雾浮神附忍不住称赞:“哇,冬美姐姐你做的鱼真好吃,要是做成小鱼干就更好了。≥ω≤” 轰冬美接过她的话:“就知道你喜欢吃鱼,还有小鱼干。喏,早就给你打包好了。” 轰冬美递上手里的一小盒包装精致的小鱼干。 “谢谢冬美姐姐,要是我是生在你们家就好了。” “小神附你可不能当着神使的面这么说,他那暴躁脾气哈哈哈。”轰炎司想起了曾经他因为神附可爱,提出过让神附和焦冻订亲的事。不过很快就让神使果断地否决了。 吃完饭待了一会神附就准备回去了,虽然轰冬美说可以留下和她一起睡,不过再怎么说留在人家家里也不好。 最主要的是她有不好的睡眠习惯,不好意思拿焦冻小时候的玩具抱着睡觉。(划掉) 神使很快就开着他的宝贝车车到了轰家,几句告别后载着神附回了家。 洗漱完毕后,神附乖乖地躺在床上,她想起了焦冻跟她说的话,虽然提示了神附不过她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小心她母亲是什么意思? 三个月的时间里,神附和以前一样,不是躲着烟云就是硬着头皮说几句话。焦冻的话就像陀螺一样一直在她脑袋里转圈。 所谓的日常不过是生活中的小细节被人为不断放大的产物,儒系青年雾浮神附每天也只是锻炼锻炼身体,跑跑步,操控个性和准时上下学。 但是就在前一天,雄英入学考的前一天,她居然失眠了! 数羊也没用,只好不断想段子抱怨一下她自己。“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关键时刻掉链子。”渐渐地,神附的眼皮打起架了。 翌日。 等神附醒来后,她看着那碧蓝如洗的天穹是一如既往地美丽美好。时不时飘过的几片白云怎么看怎么像是几个英语字母。 “H-E-R-O……hero?” 刚醒的人都有些迷糊,她突然反应过来,睁开微微闭阖的双眼:“今天是雄英高校的入学考试!” 神附像是觉悟了什么,她慌忙从床上爬起来,她急匆匆穿好衣服,赶着时间跑到雄英。 她看见大门周围还零散着几名没进校门的学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神附望向雄英高校宏伟的建筑,胸膛里不知不觉燃起了一股斗志。 她迈出了左脚。 目标,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