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落和裴英她们享受着尚且还不灼人的阳光时,席佑却在接受疾风骤雨。
有席母在,最先发力的自然是席母。
“席佑,你已经二十四了,做事的时候能不能动动脑子?还是说我当初生你的时候,没把你的脑子一起生出来?”
席母的眼神中满含失望,让席佑不敢与之对视。
但席母却不允许席佑逃避。
“抬起头来看着我!”向来温声细语的席母此时却声色俱厉起来。
席佑被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的抬起头,正视着席母。
“告诉我,你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到底是从自己肚子里钻出来的,席母还是想要给席佑一次机会。
只要席佑知道自己的错处,那就还有救。
席佑眨巴眨巴眼睛,不敢多加犹豫,迅速道:“知,知道,我刚刚不该给兰竹求情。”
司兰竹一离开,席佑就回过神来了。
他身为保护顾落的人,身上承担着保护顾落的职责,但却在有人试图伤害顾落的时候,为那个人说情。
这事儿往轻了说是公私不分,往重了说,是违背军令!
而且尤其是刚刚那种情况,明明不需要他说情,兰竹也不会有什么事。
但他却跟傻了似的,不管不顾的就开了口。
现在回想起来,他刚刚可不就是没脑子么。
席佑说完便去觑席母的表情,他自认为自己是有在认真反思的,也确实知道了自己的错误,但意外的,席母眼中的失望不见消减,反而越来越盛。
席佑终于开始慌了。
他求救似的看向席老太太,想要老太太帮忙说句话。
但却发现老太太的面容也十分冷酷,眼中是和席母如出一辙的失望,失望之余,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让席佑不敢细想的淡漠。
席佑知道,他要是再说不出一个令席母满意的答案,恐怕后果不是他能接受的。
一种即将被放弃的恐慌感将席佑包围。
慌乱之下,席佑的脑子越发混乱,根本想不出来自己到底还有哪些错处。
“你错在愚蠢傲慢,态度不端。”岑延冷冷的声音响起。
席佑找到救星般的猛的转头看向岑延。
“你还错在失信于人,没有做到对他人的允诺。”对上席佑茫然无措的视线,岑延毫无波动,一字一顿的阐述着席佑的错处。
“而你最大的错误则是你始终不曾记住自己的身份,和与之匹配的责任。”
这也是最不可饶恕的一点。
一个连自己的需要承担的责任都记不住也担不起的人,无论他多优秀,都不堪重任。
待岑延说完,席母的耐心也终于告罄。
犯错没什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但犯了错,却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清楚,这才是真正叫席母失望的地方。
不欲再多说什么,席母扶着老太太准备离开,临出门前,席母顿住脚步。
“你自小没受过什么苦,有阿延替你负重前行,我们也就没逼你打小进部队经受磨砺,但我自认为从来不曾缺失过你的教育。”
“但子不教,父母之过,如今看来,大概还是我和你爸不会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