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丫头，你来说，你觉得这项技术应该交给谁来研究？”

顾落：“……”

顾落在司明钰和裴英等人的掩护下，光速撤离，岑延和景元几人，则留在研究所内维持秩序，以免里面那些老骨头打起来把自己磕着碰着。

极夜天灾下，白昼与夜晚毫无差异，虽是天寒地冻，但到底不像极昼天灾时那般折磨人，穿的厚实些，人还是能出来活动的。

所以此时外面虽然光线十分昏暗，但周遭还是有不少细碎的说话声传来，倒显得此刻的光景难得的平静美好。

“极夜天灾倒是比极昼天灾温柔的多。”听着暗处传来的小情侣的甜言蜜语，顾落笑着感慨。

要是所有天灾都这么温柔就好了。

“天灾温柔了，人性就不温柔了。”司明钰却叹着气道。

见顾落不解，向云耸了耸肩，解释道：“你别看咱们基地里一片祥和的样子，其实外面现在可乱了。”

顾落思绪一转就明白过来向云的意思。

倒是她以偏概全了。

基地里祥和，是因为基地里有席老等人坐镇，基地内的兵力充足，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巡逻，这才有现在的祥和。

但现在毕竟还是末世，资源短缺，天灾又不至于恶劣到限制人的行动，那人性的恶可不就有机会显露出来了吗？

顾落不想做井中蛙，索性边一路走着，边向司明钰几人了解外界的情况。

此前她只知道，在极昼天灾的最后一段时间，九州国死了不少人。

但现在顾落才从司明钰她们口中知晓，死去的人中，老弱病残幼占据了三分之二，余下的三分之一，竟基本都是军人等为九州国效力的人。

顾落为此感到震惊，裴英几人却习以为常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的职责要求我们必须承担更多。”

所以危机来临，先牺牲的也必然是他们，而他们也早已做好了这种准备。

顾落喉头有些干涩。

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经转变了心态。

起初她唯一的目的就是在这末世好好躺平。

但现在，和裴英她们接触的多了，她却变得不能再漠视这种牺牲了。

“那死了这么多人，国家人手还够用吗？”顾落掩去自己情绪上的变化问。

司明钰摇摇头：“当然不够了，即便我们准备的再多，情况也一直在恶化。”

老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在末世天灾的环境中，这话尤其适用。

在各种天灾中，率先死去的，除了身体条件先天不占优势的老弱病残幼，还有那些心地更善良，更遵纪守法的人。

心狠一些，道德底线低一些，或者说人格低劣一些，反倒更容易在这末世中存活下去。

那些更好管理的人死了，余下的既是青壮，也是不太好管理的那一批。

而国家的人手却在随着一场又一场的天灾不断减少，所以混乱也在逐渐扩大，不知何时，就会陷入彻底失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