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个必要,我可从来都不是那种人。硬要形容的话,我应该可以归类为东方式的阴谋家。”
“好吧,阴谋家先生,你的确拥有一颗聪明的脑子,却没有听懂我的问题。我想知道的是,你准备如何取信于我呢?”达芬奇已有些不耐烦了,他发现屏幕另一端的家伙,论棘手程度尤在修斯与戈登之上。
尚不知道自己在“难搞排行榜”的排名飙升,已经成为新科“状元郎”的陆隐,终于收起了脸上那副意味深长的营业微笑:“我没听懂你的问题?不,是你没听懂我的答案。”
“达芬奇阁下,你始终没有找准复兴组织在这场谈判中的定位,也许你已经料敌从宽,把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的威胁性提高了不少。但我仍要说的是,不够,远远不够。”
“平等对话?不好意思,那种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过,因为我是这场对话的发起者与主导者,就凭贵方的得力干将,米开朗基罗的得意门生在我的手上。我不知道阁下哪里来的胆色与自信,敢与我讨价还价。难道是觉得我不敢越过那条底线吗?”
“容我最后用最朴实无华的大白话重申一次。不管你信或不信,夏阎的生死都取决于我的一念之间,我有着与复兴组织不死不休的勇气。至于所谓一个月的教官、伊势十二号井云云,是我对贵方的施舍与怜悯。借用中国的一句俗话,叫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用更为简洁的词去形容它则是——安慰奖。”
“你觉得,为了区区一个安慰奖,我会给你提供什么样的保证呢?”
话才说到一半,达芬奇就已然听傻了。他没想到对方的画像能力也是一绝,居然能一语挑明自己在无意识下做出的心理活动。
的确,尽管在陆隐手上连吃了两个败仗,达芬奇的内心也依然是骄傲的。这种自负来源于复兴组织的强大,甚至可以说达芬奇的上位者心态才是正常的,因为本该如此。虽然他没有表现出高高在上的态度,也对陆隐表现出了极高的欣赏与警惕,但正如后者所说的那样——还不够。哪怕达芬奇自以为是弱势方,都算抬高复兴组织了,在陆隐面前,他最好以哀兵自居才行。最起码,他不应该笃行陆隐不会真的干掉夏阎。
被几段话一激将,达芬奇的额头开始冒汗,面色更是逐渐泛红,这两幕自然也落到了陆隐的眼中。露脸的面对面视频会议就是有这么个坏处,大量心理活动会通过微表情与肢体动作呈现出来,并且绝对不会说谎和作假。此前陆隐提出要进行视频会话,达芬奇还没当回事,现在回想起来,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居然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随着达芬奇的全面败下阵来,一场本该旷日持久的谈判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结果自然是以复兴组织全盘接纳一纸不平等条约而告终。达芬奇固然在此番交锋中伊始就犯了错,可到底是外交经验丰富,眼光也足够老辣,脑筋稍微转转就承认陆隐所言非虚,对面的赢面实在太大,索性痛快的投降了。
直到最后,达芬奇都没有获得陆隐的任何承诺与实体抵押物作为交易破裂的保险,包括口头上的。这也就意味着,一旦陆隐决定单方面毁约,复兴组织除了事后对其施行对等报复外,没有其余挽回损失的手段。这几乎就相当于陆隐白嫖了复兴组织,还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摆平达芬奇后,陆隐名正言顺的拿到了夏阎的“三十天限时使用权”,入手“龙级能力者体验卡”一张。能从复兴组织嘴里成功抢食,着实不是一件易事,对陆隐的能耐已有切身体会的达芬奇,在谈判结束后就立即准备着手展开针对前者的后续行动。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眼下的陆隐还犯不着为远在天边的事情发愁。
陆隐推门而出,正迎上等候在密室外的和泉夜舞那对期盼的目光。后者没有多言,陆隐却明白她在渴望什么样的回答:
“很顺利,复兴组织在近期内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
“太好了,谢谢您为小姐所做的一切。”和泉夜舞的鞠躬近乎达到九十度,显然是感激到了极致。
“言重了,我和你家小姐不过是各取所需。我同样感谢栗山佳子帮我与四国地区的森家牵线搭桥,这件事对我来说无比重要,而她执行的很好。”
既然陆隐不愿受这行礼,和泉夜舞也只好在简短的回应了一句“是”后,低眉顺眼的直起了身子。
陆隐无声的笑了笑:“走吧,去大厅集合。真想看看趁我不在且无人主持的这段时间里,那帮家伙们交流联谊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