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说了要送走沈毓,自然说到做到。
沈毓当然不肯走,沈家老家在陇川徐阳,并不是很繁华的城市,而且沈家老宅还在山村里,光是想想他都受不了那样的日子。
他哀求认错,说自己一定会改,希望姐姐给他一次机会,以后一定听话上进。
但沈宁前所未有的冷漠无情,沈家其他人也没人帮他说话。
收拾好之后,沈毓被送上了马车,带着他的两个小厮跟着沈宁准备好的队伍一起离开了。
沈宁自然不会让人知道自己对沈毓无情,只说送他回去避祸,正好在老家好好读书。
沈毓身上伤势不重,但是并未完全好,马车的颠簸让他更是痛苦。
离开京城越远,他心里对沈宁的怨气越重。
他去赌钱也是被骗的,后来被逼当人质,要是他不当那些人就会剁了他的手,他也是没办法啊。
明明沈家的一切都是他的,他怎么处理都理所当然,现在只是拿来买他的命,那不是更应该吗?
况且他不是知道错了吗,都说以后会改了,她就不能原谅他一次?
赶他走,还想独占沈家的财产,她凭什么?
可恨她还派人监视着他,让他想去找二姐都不行。
二姐最是温柔善良了,一定舍不得让他回老家吃苦。
沈毓越想越气,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不会坐以待毙,等回到老家之后尽快摆脱这些人想办法回来。
到时候他去找二姐,让二姐和姐夫帮他主持公道。
不过心里忿忿不平,身上的伤痛却让他升起危机感,虽然怨恨长姐,但现在他也想离开去避一下祸端,他也怕那些匪徒真的卷土重来。
至于他走后沈宁会面临什么,他倒是完全没想过。
在他的认知里,长姐照顾他、护着他、心疼他,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正常的,其余的就跟他没关系了。
第三日,队伍途经一处湍急的河滩,队伍停下修整,放马儿吃草喝水。
沈毓走到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坐下,正欣赏着风景呢,突然听见一声大喊。
“你们做什么?”
他连忙回头看去,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几个持刀的匪徒朝他们的马车走去,竟是打算抢劫。
跟着他的随从都没人会功夫,全都不敢上前,被劫匪逼得节节败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劫匪把马车拉走。
劫匪临走时朝他这边看来,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吓了他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结果却脚下一个打滑,直接掉进了河里。
最后的意识里他只记得后背钝痛,河水灌进嘴里,然后就昏过去了。
沈毓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世界都在晃动,周围还充斥着奇怪的味道。
“哟,醒了啊。”
一张留着络腮胡子的脸凑到他面前,笑问道:“小兄弟,感觉如何?要喝水吗?”
沈毓身子僵硬,后背更是阵阵钝痛,嘴皮干得流血,张了张嘴,发出沙哑撕裂的声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