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二爷因丧妻之痛太过,神智大乱,几近半疯,新生儿交予长嫂收养。元家老夫人也因此大病一场,经季神医全力救治方痊愈,但愈后性情大变,以照顾二子起居为己任,少有出外走动.....
元家的事,又让黄梅城街坊间热议了一阵,直到聊过了,聊够了,有了新的话题替代,方算告罄。
春眠抱回了那个孩子。
元慕阳为幼儿取名“子享”,上了元家家谱。
小小的元子享满月那日,因幽兰新逝未久,自然不能为这位元家长孙大肆庆贺,一桌素席聊算度过。
元子享三个月时,元芳菲回来了。
说起这位元三小姐,可算是元家的奇人。
大嫂为了指婚之事远走天涯,她也没让自己束手无事,远赴京城找上了柯以欢,旁敲侧击地掂量出了柯小姐不可小觑的份量,察悉了侯府千金开朗明媚表相下的另有心机,报给了大哥得知。元慕阳也因此,不再冀望由女方主动设法退婚,在指婚期限到临前,毅然焚烧山庄。其后大哥下狱,她还着男装穿垫了高的男靴以大哥的身份处理了几桩商务。大嫂进宫求情,与大哥返乡,她则以男装逍遥游迹京城,被欧阳家主事先误认为元慕阳,不由分说拉到酒楼小酌。之后方从眉目间的少许差异及声色中识出弄错对象,不想,一时兴味大动,更加不肯放人,又因之演化到男人对女人的掠夺之心.....从那时始,元三小姐便被人留在欧阳府里为客。欧阳南天性格狂放豪迈,视礼法于无物,府内也早收了几房美妾。凡上眼之物,从来不必迟疑,下手拿来就好。对于元芳菲这朵绝色名花,虽念在元慕阳面上不想太过肆意,但也挡不住他澎湃的撷芳之兴。无奈元芳菲太难缠,有几回,甚至都要如愿了,元三小姐轻轻巧巧几句话,让一个热血沸腾的大男人霎时无功而返.....
“这欧阳南天是个什么混账东西?想要我们元家的小姐,为何不遣媒人来提亲?把一个云英未嫁的千金小姐强留在府里恁多时日,你大哥登门请托其进宫时也不作知会,和市井上的登徒子有什么两样?”
“嗯,言之有理。”有道长嫂如母,元芳菲颇受用大嫂的火气。
“他当真没有欺负你么?”
“是吃了点小亏,不过最本质的亏没有吃。”元芳菲笑叹道,“任芳菲再如何任性,也明白在那种事上,女儿家总归是处在下风的。怎么可能那么傻,让一个好色重欲之徒占去了那种便宜?也不过他碰了我,我也碰了他,有一回当着他家满堂宾客的面,摸了他的屁股一把,很瓷实很足料,倒不难摸。”
“.....”或许,自己该同情的是男方?“你既然身在欧阳府,那些你时常来报平安说什么在滇南游玩的信是怎么回事?那些,封封都是你的字迹,难不成是被人逼着写的?”
“那是当然,全是欧阳南天拿派来侍奉我的丫头的饭碗要挟来的。”
“他会拿丫头的饭碗要挟你写信,就没有要挟别的?”
“哈哈。”元芳菲好失淑女气质地奉以干巴巴的响笑,“本姑娘是有所为有所不为,他拿丫头的生计饭碗要挟我写一封信,反正我只是费费他家的笔墨,又能在逃不掉的情形下让家中人不必担心,我便也姑且从之。他真要要挟别的,哪怕是他在我面前把他家的丫鬟杀个净光,又干我何事?”
春眠凑近小姑,“实话告诉大嫂,你是如何从那么一个毫无礼教观念的狂徒手里全身而退的?”
“这个么....”元芳菲眨眨美眸,“大嫂很好奇?”
“当然。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又长得这般祸国殃民,他怎么可能放得过你?”像她,每一回看着小日儿,都想吃进肚子里。
“我先前不是告诉过大嫂,在闲暇无事的时候,我会到季东杰的慈心堂帮忙么?慈心堂里最不缺的就是医书,我看来看去,其它的能熟记于心的很少,偏偏房中术....”
“什么?”春眠大惊。
“嘘——”元芳菲骇得掩住大嫂小嘴,“大哥就在小书房里审核账册,您惊动了大哥,是想害您的小姑挨板子么?”
“可是,可是,你....怎么敢读那样的书?”
“为何不敢读?书做出来不就是让人读的么?而且,那些书图文并茂,甚为详细周尽,让人叹为观止,没了那层神秘之后,我这个黄花闺女对那种事不再好奇,不易受不轨之徒引诱,又同时可以在关键时候设法自保,有何不好?”
“如何.....自保?”
“上面有写如何让一个男人在瞬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