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春眠摇首,“我虽然有心,但无力,能劝住芳菲的,只有你欧阳二爷。”
“怎么劝?”
“欧阳二爷恁聪明的一个人,真是……你不是说过芳菲想嫁你的时候,只要暗示便好了么?”
“暗示?”欧阳北旭一怔,迅即双眸泛亮,“嫂夫人是说……”
“不要问我,问芳菲。”
“……太好了,芳菲,我这就去筹办婚礼……”欧阳北旭喜悦不胜的神情在瞥到女人的大肚子时瞬作一僵。“可是,你现在已经将近临盆,这……”
“呜呜呜……”元芳菲只哭不语。
春眠抿笑,“那些都不重要,重要得是芳菲想嫁,你想娶。你不是早早便布置好了喜糖,还让人每日整新么?现在只需要改改那件喜服而已,去准备罢,迎娶我醒春山庄的小姐过门。”
“是,谢嫂夫人!”欧阳北旭俯头,在自己女人的泪脸上一亲,甩身疾步而去。
春眠目眄小姑,“满意了?”
“……呜呜呜,这块石头……呜呜呜,谢谢大嫂……”元芳菲的哭,是为暗示自己要嫁固然是顶要因素,但想起打自己有孕以来亲娘不曾过来探望安慰一事也是其一。这事放在平时,她可以嘻笑带过,赶在这种易感易伤易自怜的时候,难免就发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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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未婚有孕之后,元三小姐再开先河,挺肚成亲。
“一拜天地。”
新人礼谢天地神明。新郎一厢低首,一手还要扶着新娘“粗腰”,小心万状。
“二拜高堂。”
高堂位上,左边坐得是元慕阳,右边坐得是欧阳南天。他听闻兄弟婚讯,放下所有情绪,快马赶赴江南做主婚人。
“夫妻对拜。”
新郎先协助新娘将身躯转过来,再回原位,两人行对拜之礼。
“礼成。正逢吉时,送入洞房。”
新郎新娘各持喜绳一端,踩着大喜字满布的红毯,将入洞房。
“啊——”来自于新娘的尖叫,划破了满堂喜氛。
欧阳南天身形方动,欧阳北旭已一个跨步,扶住了自己娇妻。前者耸肩,在心中给自己一个苦笑,复归座坐稳。
“芳菲,怎么了?”
“我……可能要生了,啊——”
“要生了?”欧阳北旭变了脸色,掉头大喊,“季大夫,你快过来!”
“来了。”季东杰不紧不慢上前,慢洋洋察了察孕妇脸色,再扫一眼透湿的喜裙,“产房不是早早就布置了么?快扶她进去。”
欧阳北旭托起娇妻身躯,迈着既快又稳的大步,送入了特地布置出来的产房。
登时,一场喜事,变成……喜上加喜。
元三小姐,继未婚有孕、挺肚成亲之后,再添一桩奇事——喜堂产子。
由于调理得当,再加上芳菲身子骨本就结实,虽是头胎,但生得并不艰难。早时在喜堂有感,至午后,婴啼之声即广传于产房之外,为前来贺喜的诸客再增贺资。
此胎为男,欧阳北旭抱着孩子,请大哥赐正名。欧阳南天道:“就叫他逸飞罢,只望将来他是个顶天立地,飘逸飞扬的男子汉。”
“谢大哥。”兄弟二人相视一笑,心结从此打开。
在江南住过了满月之后,一对新人抱着新生儿,回京居住。虽是辟府另居,但与欧阳大宅相隔甚近,逢节必上门祭祖拜兄,从无遗落。
元芳菲有两子一女。
长子欧阳逸飞善交际,博学识,辩才无双,十六岁即在省试中解元,十八岁得殿试头名,被分派礼部,专职接待外使及出使各国,以十年工夫走遍海内海外,声业斐然,乃天陇朝一代名使。
次子欧阳长飞性内向,寡言语,精通心算,十五岁即被朝廷吸纳入户部,所有账册财簿只肖一眼,便能查症结,分真伪,因此曾遭人陷害暗杀,俱化险为夷,后在欧阳家黑道势力干预之下,再无人敢拭其锋。
女儿欧阳欣儿精读经史,十岁曾因一时好胜在茶楼与一位内阁学士争及秦始皇功过,名动京城。十五岁及笄之时,入宫为各位后妃讲经讲史,头顶四品。后被指婚亲王,夫妻协力专在乡间设学,传为美谈。
元芳菲与夫恩爱,教子有方,二子一女名俱扬,五十五岁寿辰时,被御赐牌匾“一代名母”……
这段“斗芳菲”,至此方休。
—————番外 斗芳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