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佟玉兰哄陆阳睡下以后，躺在边上叹气抹眼泪，陆瑾看母亲这样开始跟母亲聊天，聊着聊着就糊聊到父亲。

“妈，你是不是觉得父亲这个工作很重要，不能失去啊？”

“工作能不重要吗？你爸现在是代理队长，主任又看中他，很快就能当队长了，这么好的事，他说不干就不干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吗？”佟玉兰现在说起来还是心口窝火，就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自己心口。

“妈，但是现在南方都开始搞改革开放了，万一哪天波及咱们了，可咋办”陆瑾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句。

“哪会那么快，而且我们是国家的企业，国家还会倒闭”佟玉兰觉得工人的身份怎么不比干别的强。

陆瑾想到当时看报道的东北下岗潮，为什么会衍生出那么多的社会问题，包括黑社会，可能谁也不会想到国企还会破产，大部分人的思想应该都跟母亲一样。

“妈，你是不是更生气的是我爸瞒着你啊”陆瑾观察发现其实父母感情很好，自己回来这么久，很少看到他们生气，干什么事都是和和气气的，从来没有爆发这么大的争吵。

佟玉兰一愣，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更生气哪个，这几天丈夫赔笑脸，赔小心，又解释了很多次，佟玉兰觉得自己接受了，但是一想到这件事自己最后一个知道，心里就堵得慌，丈夫就是故意隐瞒的，要不然就算他们的女工的车间离得远，不知道，那门卫总知道的，陆子盛要不是去打招呼，门卫大爷会不问一句。

“我其实也知道你父亲想去干点别的，其实你爸一直都很有想法，当时他可以在部队再呆几年的，但是你爷爷他们非得让你爸回来，回来的时候部队照顾他，让他去大庆油田，但是去那需要自己在置办一些东西，大概需要花几百块钱，你爸把复原费都给家里了，这时候再要你爷爷不给，最后你爸只好来这了”佟玉兰说着也有些唏嘘。

“但是你爸为啥瞒着我，他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我是不想让他去干别的，但是我是那不讲理的人吗？他生米煮成熟饭了再跟我说，不就是怕我不同意吗”佟玉兰说起来除了生气还有一丝伤心。

陆瑾虽然支持陆子盛干点别的，但是陆瑾对于父亲的做法也很难同意，尤其是不跟母亲商量一下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