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故意咒王爷,但一个人长期得不到充足的睡眠、脾气又极度暴躁易怒,吃的少做的多,还夜夜出去干一些刀尖舔血的事情,耗也耗死了,命不可能太长。
舒窈沉稳站起身来,漠然的道,“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他非要选择这种生活方式,又与别人何干?赵大哥,我何时认识的王爷、就是何时认识的你,而我与他的过往,你也全都亲眼一一见证过,我为何绝情至此,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所以请你以后就莫要再劝我了,今日我没见死不救,已经算是我仁至义尽!”
赵桓被堵的哑口无言,爷曾经对舒姑娘的所作所为确实不敢让人恭维,舒姑娘会一直耿耿于怀,也实属应该,有句话说的好……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他确实没什么立场要求舒姑娘去原谅。
“好!”他无奈点点头,“刚才是我冒犯了。”
舒窈笑笑,“无碍,赵大哥好好养伤吧,一会儿我让阿月把药端进来。”
“谢谢!”
她摇头,转身往外走,可又猝然收住脚步,背对着他道,“赵大哥,你对阿月可是真心?”
赵桓怔愣一瞬,接着才斩钉截铁的道,“天地可鉴,我对月儿绝对是出自真心。”
“那我就放心了。”话落,她才重新迈开脚步离开屋内。
新四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看见她便冲过来问,“舒窈姐,王爷那怎么办啊?我觉得他好像差不多要醒了。”
舒窈走进灶间,从蒸锅里拿出个馒头,一边吃一边往药房的方向走去,顺便回复新四,“把他绑起来,以后就不用管了。”
“什、什么?”新四错愕,“那岂不是要活活饿死渴死了?况且王爷现在还有重伤在身。”
“挺不过来就死呗。”她不也是这样挺过来的吗?“传我的话给赵嬷嬷和肖月,谁敢偷着进去,我就和谁绝交!”
接着便叼着馒头进入药房,转身“砰”一下关上了房门,心想那解药还需再改良一下。
*** ***
戟樾躺在房间里,感觉从未经历过如此的煎熬,浑身一会儿冷的发抖、一会儿热的冒汗,就在两种极端里不停交替,意识也是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可每当清醒时,他就竖起耳朵留意着外面的动静,想着或许可以听见默宝或者舒窈的声音,哪怕一下下也好,可事实总是让人失望,外面一直都很安静。
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是默默承受着每一次毒发,有时刚刚挺过一阵恶寒,转瞬间浑身又像被架在火上烤,他难受的想在床上打滚,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固定在床上了,根本动弹不得,所以只能拼命扭动身躯,想以此抑制住那股生不如死的感觉。
谁能来帮帮他呢?帮他摆脱掉这好似永远也无法逃摆脱掉的痛苦,戟樾在心里不停发问……窈窈,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反而把我一个人扔在这自生自灭,我可能快死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快死了!
可除了他自己以外,任何人也听不见他的声音!想起舒窈曾愤怒的跟他嘶吼……那一巴掌你知道有多疼吗?那二十板子你知道有多疼吗?你知道那几天我是怎么一个人在房间里挺过来的吗?你不知道,你统统不知道!
但是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也深深体会到了,那种堪比跌入深渊的绝望,意志再强大的人也可以轻易被摧毁。